这是一间酒吧最好的位置，二楼雅座，绚烂的舞台和躁动的舞池尽收眼底。顾仙却无心享受，坐立难安，时不时拿出手机确定时间。旁边不时有人过来搭讪，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糟糕的酒气混合着廉价的香水味熏得顾仙一阵阵头晕。足足等了一个钟头。那人才姗姗来迟，栗色卷发，浓重的烟熏妆，小脸，苹果肌，尖下巴，标准的看不出年龄的网红脸。她上身只着一件镂空蕾丝抹胸，漂亮的锁骨与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下身着豹纹短裙配黑色丝袜，脚上踩着红色缀亮片的细高跟鞋，闪闪发光。顾仙简直不知道把眼睛往哪里放合适。
女孩自顾自坐下，熟练地喊住服务生要了杯加冰的威士忌，回头冲顾仙嫣然一笑：“顾老板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我叫程贞，鹏程万里的程，贞洁烈女的贞。”
顾仙道：“别叫我老板，我就是个穷学生，你叫我顾仙就行了。”
程贞道:“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仙。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说我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非要我给你唱一首《千年等一回》。”
顾仙涨红了脸，压低了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我不是许仙，你也不是白娘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程贞在桌子底下脱了一只鞋子，伸出脚轻轻地拂过顾仙的小腿。顾仙骇得的吸口冷气，猛地把椅子往后退，发出刺耳的声响，引来旁边人的抱怨。
程贞乐得捶桌子大笑：“哈哈哈，许仙，不，顾仙，你好可爱啊！”
顾仙冷着脸灌了口啤酒，咬牙切齿：“你刚刚点了威士忌，孕妇能喝酒吗？你说怀了我的孩子，是骗我的吧？”
程贞整了整头发，笑道：“我不这么说，你怎么肯来见我这个失足妇女呢？”
顾仙警惕地盯着她，道：“程小姐，别绕弯子了，你再不说实话，我这就走。”说着，站起身来。
程贞一挑眉，幽幽道：“蔡经理为了你在我们齐总哪儿欠了好大的人情，你知道吗？“
顾仙沉声道：“事情已经结束了。”
程贞低头穿上鞋，起身手臂一展，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搭在顾仙的肩上，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是刀光血影：“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事情已经结束了？”
她离的那样近，顾仙瞬间觉得呼吸困难，迫不得已坐了下来，程贞顺势坐到顾仙大腿上，邻桌以为两个人情动亲热打趣地吹起了口哨。顾仙红着脸，试图推开女孩，却一把摸到姑娘柔软的酥胸，瞬间收回手，尴尬极了：“你，请自重。”
“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呀，咱两睡都睡过了，亲热一下怎么了？”程贞捧着顾仙的脸，娇嗔道。
顾仙只觉得呼吸困难，别过脸去，不敢看她：“那是我喝醉了，再说，你本来就是个……”终究没忍心把那个称呼说出口。
程贞敛了笑容，站起身来，回到对面的位子上。她摇了摇酒杯，冰块乱响，和着地下舞台喧嚣的摇滚乐，有种大雨滂沱里独行的凄凉。
“是啊，我是个卖笑的，睡了我你嫌脏，是吧?”女孩轻蔑地抬眼瞧着男孩。
顾仙道：“我，我不歧视你的职业，但你这么年轻，改行做什么都来得及，何苦一定要委屈自己？”
程贞哼了一声，道：“最讨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穷酸文青，上床前谈人生，下了床谈理想，在床上还不都一样禽兽不如？以为自己有多干净多高贵呢。”
顾仙无奈道：“行行行，我穷酸，我道貌岸然。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跟我师哥有关？”
程贞道：“蔡经理为了保你，答应替我们齐总做一件事情。”
顾仙道：“我师哥不会白白被你们要挟。”
程贞道：“不好奇是什么事情吗？”
顾仙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即便我师哥真的做了，他觉得应该告诉我的时候会告诉我的，他不告诉我说明我没必要知道。”
程贞笑道：“你对他还真是情深义重。”
顾仙道：“那天是我一时冲动，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搞我师哥。”
程贞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人言可畏？我今天说他替齐总做事，明天半个A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根本没人在乎。”
顾仙道：“你有这个本事？”
程贞扯了扯嘴角，把杯子里的残酒一饮而尽：“你可以试试。”
顾仙沉默了一会，终于抬起头直视女孩的眼睛：“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呐，”程贞歪了歪头，甜甜一笑，“当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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