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开着一辆黑色的宝马,接了人出来,先送律师朋友郎久回事务所,然后才带着人往市郊开去。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街道两边,霓虹璀璨,流光溢彩。顾仙头靠着车窗往外望,眼睛里一团迷茫,懵懵懂懂。
蔡华安慰道:“别担心,学校那边有万老师,不会给你留下什么不良记录。”
“师哥,”顾仙回头看他,脸上露出一丝怯意,“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好大的麻烦?”
顾仙这个样子让蔡华想起了父亲养的那只胆怯又调皮的金毛,心底一软,如果不是在开车,他真想伸手去揉揉少年那呆毛乱翘的头发。
“没事,A市夜场多着呢,以后换一家就是了,有钱还怕没地方花吗?”实际上那家夜场是业内各种消息汇集传递之地,老板更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醉湖集团总裁齐剑,蔡华一早得了消息便托中间人说情,上门赔罪,花了一大笔人情费。只是这些,蔡华并不想让顾仙知道。
“是我太蠢,上了人家的当,那女人磕了药,癫痫发作,我以为她要死了,我想找你,可是手机没电了。”顾仙说。
蔡华道:“不怪你。是师哥的错,师哥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顾仙嗫嚅道:“师哥想要我见见世面,我不争气,搞砸了。”
蔡华叹了口气:“出了事往自己身上揽是男子汉的作风,可是别人不会因此夸赞你,只会使劲欺负你,背后嘲笑你,让你当冤大头,懂吗?”
顾仙挠挠头:“师哥又不是别人。”
蔡华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回家还有段路,放点音乐来听吧,挑你爱听的。“
顾仙便去选歌,选了Beyond的《不可一世》。音乐响起的瞬间,周遭的喧哗忽然远去,少年们的歌声流水般倾泻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谁愿意将一生扮作英雄/去面对风雨共创伤/难道世间真的没有公道……热烈愤怒,肆意张扬。熟悉又陌生,蔡华忘了上一次听这首歌是什么时候,仿佛是上辈子,也彷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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