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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贞在戒毒所自杀身亡，江湖上一度把她死亡的细节传得神乎其神，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真相。作为她明面上最亲密的人，顾仙在她死亡的第三天便领到了她的骨灰盒。小孩捧着盒子在公园长椅上从午后坐到黄昏，茫然得不知所措。直到蔡华找到了顾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贞少年时与人私奔到A城，与家人断绝往来多年，因此后事都是朋友们张罗。徐霸也曾尝试给她家里打电话，那边回话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徐霸假意说程贞还留下一套房产，那边便突然有了记忆，声称骨肉之情血浓于水要立刻赶过来。徐霸当即操起了国骂，一通乱喷，慷慨激昂，那边当即撂了电话。在场的朋友们面面相觑，人人沮丧，大抵江湖儿女，自诩逍遥自在，到头来终如丧家之犬。
墓地是一个叫罗叶的神棍选的，这人一头绿毛，身量不高，自称在泰国跟白龙王修过占卜术，白天在潘家园卖佛牌，晚上在夜场里借口看手相占姑娘们便宜。虽然大家都看不上他的所谓玄学，但是在死亡面前，人人多少对宗教有几分忌惮，最终听了他的意见。墓穴位置在城北，面向南方。四周青山环绕，一道小河蜿蜒而过。
献花，焚香，烧纸，说点“肺腑之言”，鞠躬退后，离去。人们渐渐散去了。最后只留下了徐霸，蔡华与顾仙。
徐霸看向顾仙，神色里还是惯常的讥诮，蔡华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把顾仙挡在身后。
徐霸冷哼一声，收回目光，重新凝望着墓碑上的程贞———那是程贞自己最喜欢的一张照片，素颜光面，留着齐刘海，鼻梁上还有一颗青春痘，笑容明媚灿烂，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傻丫头。
“学生仔，我知道你演技不错，但是这个时候还装怂蛋，给谁看呢？”
蔡华替他辩白：“顾仙还年轻，道上的事情他也不清楚，霸哥看在阿贞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了。”
徐霸突然伸手抓住蔡华的领带，剑拔弩张的瞬间，蔡华挥手示意顾仙退后。
顾仙不肯退后：“我是程贞男朋友，我没有照顾好她，你打死我好了，放过我师兄。”
徐霸哈哈大笑，松开手。蔡华捂着脖子咳嗽两声，苦笑道：“霸哥，这事情的原委你不是不清楚，何必要再生事。”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些基佬，”徐霸冷冷道，“明明不喜欢女孩，却又心安理得利用她们的喜欢达成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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