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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溪

空心人 含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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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13:45: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主持人一声令下,比赛开始,铺满了指压板的比赛场地上,三十对“情侣”中的男性同时背起了自己的女伴。顿时就有一些压不住的哀嚎声响起,夹着围观群众的爆笑声,场面壮观又有趣。      祁峥稳稳地背起了丁兰心,身上重量增加,脚底的疼痛感便显得越发清晰,他动着脚趾适应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忍受,微微弯腰,低声说:“抓紧我,别掉下去。”      丁兰心羞得脸都红了,她穿着短裙丝袜,生怕走光,祁峥的大手又牢牢地抓在她的大腿上,那么敏感的部位,叫她身子僵得动都不敢动,只能用双臂紧紧地箍着他的肩颈。      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丁兰心的唇就在祁峥耳边,呼出的热气一阵阵地往他耳朵里飘,弄得他心思都乱了。祁峥忍不住说:“丁兰心,和我说说话吧,分散下我的注意力。”      丁兰心默了片刻,问:“我是不是很重?”      祁峥一下子就笑了,身子都晃了一下,丁兰心低呼一声,双手抱得更紧,祁峥已经调整身体重新站稳,摇头道:“不重,比我想象的轻得多。”      “你一定是在逗我开心。”      “没有啊,你这么矮,现在又瘦了很多,能有多重啊?”      丁兰心往他肩上一拍:“讨厌!”      主持人一直在场上走来走去调动气氛,密切关注着参赛者的动态,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拿起话筒说:“我就说这位帅哥很猛哦,这时候还有心思秀恩爱呢!”      一阵哄笑,丁兰心没脸见人,干脆把脸埋在了祁峥的肩窝里。      不到一分钟,就有几对选手败下阵来,女伴们落了地,两个人一起叹着气往外走。      场上还有不少人在坚持,跺着双脚分散承重,主持人开始增加难度,说:“现在,请所有的男同胞左脚离地,保持五秒钟!”      大家只能照做,祁峥勾起左脚,努力地保持平衡,短短的五秒钟,指压板坚硬的突起物刺激着他的右脚底,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刺痛。有几对选手没能撑过这一关,遗憾地退了场,五秒时间到,祁峥依照指令放下左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嘶——”      丁兰心很心疼,问:“很痛吗?”      “嗯,有点儿。”      “咱们别比了吧,大奖才一个,还是什么大床房,拿了也没用啊。”      他笑:“我还撑得住。”      “可是你病好才没多久。”丁兰心的手指攥紧了他的衣领,在他耳边低声说,“万一太累了,心肌炎又发作怎么办?”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发病了也好,你还能给我人工呼吸。”      她恨恨道:“你想得美。”      “难道你会见死不救啊?”      “就不救!”      “真没良心。”      主持人又发指令:“现在请大家抬起右脚,保持十秒钟!”      场上留着的男选手都“嗷嗷”地叫,表情痛苦,一时间国骂一片。祁峥也骂了一句“操”,咬牙抬起右脚,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丁兰心又气又急:“祁峥,别比了!放我下来!”      她作势要下去,祁峥怒吼:“别动!”      丁兰心知道他肯定很痛,急道:“你在坚持什么呀?咱们来北京都有地儿住的,这个大奖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我说了我还撑得住。”他嘶嘶地吸气,身子都在抖。      “你要撑到什么时候啊?!”      “撑到我背不动你为止。”他声音暗哑,“再让我多背你一会儿吧,平时你连碰都不让我碰的。哎,你瞧,咱们已经进了前十。”      丁兰心抬头看,果然又有好多人结束了比赛,场上的选手只余下九对。      她骂他:“傻子。”      “我乐意。”      “傻子傻子傻子!”      “……”      丁兰心不敢挣扎,又实在做不到乖乖趴在他背上,一气之下居然往祁峥耳朵上咬了一口:“傻子!”      “喂!你怎么还咬人!”祁峥呼痛,“一会儿下来,看我不收拾你!”      场上只有五对选手了,每个男人都是龇牙咧嘴的,早就没了形象。      天已全黑,时间都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只有几分钟,但是丁兰心觉得像过了好久好久。      广场旁商场店铺的灯光照射过来,偌大的场地上,五对纠缠着的男女分散而立,光线打在他们身上,在地上投出了一道道长短不一的阴影。      丁兰心盯着祁峥与自己的影子发呆,突然听到祁峥问:“哎,有男人背过你吗?除了你爸。”      他的背弓得很厉害,头发都湿了,额头脸颊都是汗。      丁兰心安静地趴在他背上,老实地回答:“没有。”      他笑:“那老子赚到了。”      丁兰心都不知该说什么,挤出一句:“你干吗老要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好多年没想了。”祁峥说,“打光棍儿这么久,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挺好的人,连想都不许我想?”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出露骨的话,丁兰心无言以对,只是一颗心已经跳乱了。      观众们突然爆出一阵“加油”声,原来是有两对选手快要坚持不住,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个子男人背着女朋友,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站不稳后,他干脆在场地上跌跌撞撞地走起来,他女朋友在背上大喊:“宝贝坚持住!你一定行的!宝贝我爱你!”      另一对选手猛地摇晃了一下,男人背着女人一同摔倒在地上,围观者惊呼一片,跌倒的女人很快爬起来,抱着男人就往他脸上亲:“老公你好棒!”      丁兰心看得都出了神,没过多久,又有两对选手结束了比赛,男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显然是拼尽了全力,丁兰心蓦然发现,场上只余下了她和祁峥,还有那个背着女朋友一直在走来走去的小个子男人。      观众大声地为他们加油,主持人扯着嗓子不知在喊什么,丁兰心脑子里空空荡荡,下意识地将手臂箍得更紧,双腿用力地夹着祁峥的腰身。      “喂,丁兰心。”祁峥突然叫她。      他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双脚都已经麻木了,丁兰心问:“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你想再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丁兰心简直要给他跪了,这时候都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气道:“谁说我要找男朋友的!”      “你还那么,年轻,肯定要,再找的。”祁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气都接不上来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标准,比如,没读过大学的,带着个,拖油瓶的,没房,没车,还欠着,一屁股债的,你能,接受吗?”      “……”      “要是,我们得了,第一,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      场边的加油声此起彼伏,背着女朋友的小个子男人像喝醉了酒似的,已经走不成直线了。他狂吼出声,女朋友一声一声地喊着“宝贝我爱你!宝贝加油!”来为他鼓劲,祁峥却像一棵大树一样牢牢地钉在指压板上,他深深地低着头,弓着背,汗如雨下,气息倒还均匀。      突然,他感觉到背上的女人用力地抱紧了他,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说:“祁峥,加油,我们要冲第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祁峥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透出了一股子破釜沉舟的气势,他低低地吼了一声,双手抓着丁兰心的腿往上一托,整个人重心压低,死死地立在指压板上。      “相信我,我们一定是第一。”他对背上的人说。      话音刚落,那个小个子男人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带着女朋友栽倒在地上。      祁峥和丁兰心还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赢了,直到主持人跑过来,祁峥才长出一口气,小心地把丁兰心放下了地。      他的腿都在打摆子了,两只手也僵得厉害,还没转身,丁兰心已经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了他。      祁峥愣在那里,差点忘记呼吸,一会儿后才缓缓地抬起手,将她拢在怀里。      轻轻地抱,小心翼翼,然后用力,再用力,终于像她一样,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的胸前。      他用下巴摩挲着她头顶的发,丁兰心抬起头来,眼睛里居然有一层雾气,她还是骂他:“傻子。”      祁峥轻轻地笑,拍拍她的头:“小矮子。”      丁兰心气恼:“傻大个!”      “小胖子。”      她气得打他:“我讨厌死你了!”      祁峥哈哈大笑,身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      他们转头,才发现是那个小个子男人的女朋友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年轻的女孩子输了比赛很是伤心,哭得妆都花了,边哭边说:“你不是说要送我生日礼物的吗?你说你一定会得第一的!我们差一点点就是第一了,你就不能再坚持几秒钟呀!呜呜呜呜……”      小个子男人满头大汗地瘫坐在一边,深埋着脑袋,一脸的愧疚,去拉女朋友的手,被她甩开:“走开啦!呜呜呜……”      祁峥和丁兰心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祁峥拿过主持人发给他的房劵和晚餐券,走过去递给那个哭泣的女孩:“呐,送给你们吧,今天你生日,我们祝你生日快乐。快别哭了,你男朋友已经很棒了,我是健身教练,练指压板几年了,他比不过我一点儿也不丢脸。”      女孩子泪蒙蒙地抬头看他,愣了几秒钟后破涕为笑,接过了奖券。小个子男人站起身,很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了,真的太谢谢了。”      祁峥拍拍他的肩,一笑,回身朝丁兰心走去,丁兰心笑嘻嘻地看着他,祁峥摊开双手:“奖品没了。”      “没了就没了。”她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真的练指压板好几年了?”      “我骗他们的,我今天第一回玩这鬼玩意儿。”      丁兰心“噗”地笑了,说,“我饿了。”      “我也饿了。”      “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所谓的好吃的,就是去王府井小吃街。      窄窄的小路上都是摩肩接踵的人,商家在边上吆喝着买卖,臭豆腐、炸肉串、玉米棒的香味混杂在一起。丁兰心和祁峥随着人潮慢悠悠地走着,祁峥叹气:“早知道就留下那个烛光晚餐券了,还能让你吃一顿好的。这辛苦大半天,啥也没捞着,哎,你后悔不?”      “不后悔。”丁兰心笑,“美国佬安排的伙食不会差,每天晚上都是大餐,最后那天的年会,据说餐标五千块一桌,够你吃的了。”      祁峥瞪大眼睛叫起来:“你不早说!咱们今天晚饭都没吃,不是亏大发了!”      丁兰心很认真地解释:“我怕吃完再出来逛会来不及嘛。”      祁峥无奈,笑着去拍她的头:“逗你呢,总是这么较真。”      “……”      这时,又一拨对向人流挤过来,丁兰心被人撞了一下,落后了祁峥几步,重新抬头时,居然看不到他了。      正踮着脚尖四处张望时,高大的男人已经拨开人群挤到她面前,他皱着眉,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牵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转身带着她往前走。      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生怕她会再次挣脱他的手,可是这一次,丁兰心没有反抗。她的手不像平时那么冰,暖暖的,和他一样还有一层薄汗,她的手指绕着他的手指,掌心贴合,与他纠缠在一起。      她抬头看他,前方的男人没有回头,头顶的发轻轻地飘动着,只留给她一个坚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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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13:46:3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月的北京寒冷干燥,到了夜里更加寒气逼人,可是在人来人往的王府井小吃街,丁兰心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或许是因为人太多,边上又有许多炉子在烧吃的,或许是因为边走边吃,滚烫的食物源源不断地补充了身体热量,又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一个暖炉一样的祁峥。      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丁兰心起初很不适应,在她的记忆里,这样与一个男人手牵手轧马路还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对象是罗晋元,但在当时,丁兰心只是觉得,她和罗晋元是男女朋友关系,理应牵手上街。      丁兰心悄悄地看祁峥,他逛得兴致勃勃的,大概是真的饿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两个人消灭了一堆羊肉串、爆肚、煎饼果子、肉包子……吃得嘴上都是油,肚子早就饱了,但是眼睛还是很馋。      看到卖油炸蝎子的店,祁峥兴奋地喊丁兰心拿出手机拍照。      “拍视频拍视频,那蝎子的脚都在动呢!拿回去给祁嵘看。”      丁兰心问:“你想吃吃看吗?”      祁峥头皮发麻,连连摇头:“不了不了,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丁兰心大笑:“我还以为你胆子挺大。”      祁峥不服气:“这和胆子有什么关系?这玩意儿能好吃吗?!”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呀。”丁兰心真的买了一串炸蝎子,一点儿也没犹豫地就咬了一口,祁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丁兰心嚼吧嚼吧后,点评道:“很脆,很香,其他也没什么了,是不怎么好吃。”      祁峥:“……”      站在一家五颜六色卖水果糖葫芦的小摊前,丁兰心很纠结,吃了好多咸的东西,她特想吃一点儿甜食,尤其是那串亮晶晶绿莹莹的猕猴桃糖葫芦,看着像是特别好吃。      祁峥拉拉她的手:“想吃就吃,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丁兰心噘嘴:“我是在思考,是吃糖葫芦好呢,还是吃油炸冰淇淋好。”      祁峥乐坏了:“那你思考出一个结果没?”      她叹气:“还没有。”      “别思考了,两个都吃呗。”祁峥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老板,“老板,一串糖葫芦。”      老板乐呵呵接过钱:“价格不一样的,要哪个?”      祁峥微笑:“那得问我女朋友!”      那语气,简直骄傲得要飞起了,丁兰心脸红红地挑了那串猕猴桃糖葫芦,祁峥收了找钱,立刻拉起她往前走:“走,去买冰淇淋。”      丁兰心挨在他身边,小声说:“别买了吧,吃不下的。”      祁峥随口就说:“吃不下我吃。”      丁兰心抿着唇笑了,把糖葫芦往他嘴边一递:“喏,最大的这片,你吃。”      祁峥半秒钟也没犹豫,一口就咬下了棍子顶端的那片猕猴桃,包着的糖衣有点儿散,眼看着要掉下来,祁峥伸着舌头一勾,终于将之全部吃进嘴里。他嚼得腮帮子鼓鼓的,丁兰心咯咯地笑,问:“好吃吗?”      “有点酸。”他冲她眨眨眼睛,又笑起来,“但也很甜。”      丁兰心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颊边飞上了一层粉红色,祁峥忍不住就捏了捏她的脸,丁兰心懊恼地躲他:“你手好油的!”      他哈哈大笑,不仅不收手,还更用力地捏她揉她,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刚才谁咬我来着?”      但是很快,祁峥就蔫菜了,因为丁兰心不理他了,气呼呼地一个人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大口地吃糖葫芦。祁峥追上去讨饶:“丁兰心我错了,呐,纸巾给你,你擦擦脸吧,我保证以后不欺负你了……好啦,我给你买冰淇淋吃,你要吃的那叫啥?油炸冰淇淋是吗?哎不对啊,油炸以后冰淇淋不都得化了么?”      丁兰心突然站住脚,偏头看他,眼睛里都是笑,祁峥也笑了,伸臂揽过她的肩:“说好了不生气啦,吃完冰淇淋,我们再去吃炒肝,茶汤,还有肉夹馍,糖炒栗子……”      丁兰心很无语:“你是猪啊!”      听到这一句,祁峥有点发怔,接着就叹了一口气:“要是祁嵘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开心死的,他最喜欢吃小吃了。”      丁兰心握住他的手:“咱们给他带点儿北京的小点心回去吧。”      祁峥点头:“好。”      王府井附近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车,丁兰心和祁峥只能坐地铁回宾馆。      即便是晚上,北京地铁的人流量也很大,祁峥一只手提着所有的袋子,另一只手牢牢地牵着丁兰心,夹在一大堆乘客中,等候在站台上。      地铁呼啸而来,车门打开后,好多人下车,又有更多人上车,祁峥拉着丁兰心拼命往里挤,终于寻到一个角落,他往她面前一站,肩背舒展,便为她撑起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      有人从祁峥背后挤过,他几乎没被挤动,那人生气地瞪他,看他年纪轻轻,又人高马大,终究是不敢挑衅,一路往里面挤去。      丁兰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拉了拉祁峥的衣摆,小声说:“你过来一点嘛,你都堵着人家路了。”      祁峥听话地往前走了一小步,两个人一下子就靠近了许多,几乎要贴在一起。      丁兰心不敢抬头看他,怕被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慌张和羞赧,祁峥才不在乎,低下头,顺势就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丁兰心惊地差点叫出来,祁峥坏坏地笑:“是你自己给我机会的。”      车厢里人虽然多,却很安静,只有报站的声音不停歇地响着,丁兰心扭过头,看着车窗外急速掠过的黑暗,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      回到宾馆,祁峥不再耍流氓,丁兰心也不敢再让他牵着手,两个人分头回房。      丁兰心和付燕住一间,进屋的时候,付燕正趴在床上和男朋友打电话,丁兰心听到她说:“……你乖啦,我会给你带礼物的……抱你个头啦,不给你抱!也不给你亲!讨厌……你去自己解决啦,你不是自..撸小王子么……我才不帮你撸呢!下流……”      看到丁兰心,付燕立刻红了脸,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们主管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等下微信聊,拜拜。”      挂下电话,付燕局促不安地跳下床:“丁姐,你回来啦。”      丁兰心笑着看她:“男朋友呀?”      “嗯……”付燕扭扭捏捏的,“才谈三个月,特粘我,可烦了。”      “不是挺好的么,说明你们感情好。”      付燕嘿嘿地笑,见丁兰心只带着随身的小包,问:“丁姐,你逛了一晚上,啥也没买啊?”      “嗯,就是给祁峥买了套正装。”      “你给他买的?”      丁兰心立刻改口:“不是,他自己买的,我给他做的参谋。”      “丁姐。”付燕很八卦,“你和祁峥原来就认识啊?”      “嗯,怎么了?”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没有?”      “……”丁兰心问,“问这个干吗?”      “我有一个闺蜜,和我同岁,长得特漂亮,一直单身,祁峥要是没女朋友,我想给他俩介绍介绍。”      丁兰心:“……”      “祁峥那么帅,我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那闺蜜也在外企的,个子高,身材特别好,长得那是没话说,我觉得他俩特配,站一块儿的话简直能去拍偶像剧了……”      付燕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丁兰心却从之前亢奋的状态渐渐变得冷静,她进到洗手间洗脸卸妆,所有的化妆品被洗净后,镜子里现出一张湿漉漉的素净脸庞。      丁兰心知道自己长得还行,皮肤底子不错,白皙,细腻,没长痘也没长斑,但是不可否认她已经快三十了,眼睛边上会有一点点小细纹,眼神也不可能是二十出头的女孩才会有的那种纯净清透。      她想起刚才在地铁上,祁峥那么近地看她,她涂了粉底,画了眉和眼线,还刷了睫毛膏,但是经过了一晚上,那妆容实在是不怎么样了。      不知道当时落在他眼里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副模样。      这一晚,祁峥很晚才睡。      他不是在回味与丁兰心的那些甜蜜时光,哦不,他其实回味了,但是除了这些,他还有更当务之急的事要做,那就是——复习下午培训的内容,准备参加第二天一早的补考,并且预习第二天的课。      祁峥终于知道这一趟北京行不是旅游,他从心理上重视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仔细地阅读了培训行程,又翻出丁兰心发的产品知识邮件开始背诵。然后他发现,在最后一天的课程中,会有一个产品ppt制作、演讲的考核,祁峥有点头大,对于ppt,他连菜鸟级都谈不上,完全就是一窍不通。      他第一时间给丁兰心发微信,丁兰心很快就回复了:【你不要急,ppt不难,明天中午我给你讲一下,应付考核应该没有问题。】      她这样说,祁峥也就放了心,开始专心地看起产品知识来。      第二天早上,祁峥早早起床,钻进洗手间折腾自己。他仔仔细细地刮了胡子,又打湿头发,用吹风机给造了个型,穿上衬衫、西装、皮鞋走回房间后,王一航刚起来,看到他的样子后下巴都要掉了。      “我去!祁峥,你这是要去和咱们老板pk吗?”      祁峥一笑,摆个pose:“帅不帅?”      王一航大叫:“帅得没边儿了好吗!你这是要把老子掰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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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3 13:50:55 | 显示全部楼层
青溪映葭苇 发表于 2016-12-23 13:40
我感觉我好大众呀。。。说,像谁,在这里不,我要围观。

有点像我还未曾见面的女朋友~~~~

点评

我就说他肯定要凑不要脸。而且你这套路不行了都。。喊声哥我教教你。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23 18:57
╭( )╮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6-12-23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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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14:21:4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岛 发表于 2016-12-23 13:50
有点像我还未曾见面的女朋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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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14:23:0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祁峥去餐厅吃早餐时,收获媚眼无数。他很淡定,手插裤兜走得不疾不徐,生生地把一个自助早餐厅走成了时尚t台,脸上要是架个黑超就活脱脱是香港黑帮片里的年轻大佬了。      在自助餐台取食物的时候,祁峥碰到了邵锦文,两个男人对视一秒钟,祁峥恭恭敬敬地喊:“老板早。”      “早。”邵锦文含着笑上下打量他一番,夸道,“今天很帅啊。”      祁峥一点儿也不谦虚:“谢谢老板。”      “是你主管帮你挑的衣服吧?”      这么一问,祁峥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嗯,是的。”      邵锦文拍拍他的手臂:“加油,一会儿补考争取90分以上,别给你主管丢脸。”      “……”      吃完早餐刚准备离开,祁峥碰到了走进餐厅的丁兰心、付燕、祝敏和susie,四个女人看到他,有三个都是一脸的惊艳,连祝敏都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赞。      付燕先开口:“哇哦,丁姐的眼光真好,挑的衣服好好看,当然啦,祁峥你本来就很帅!”      祁峥看向丁兰心,后者却心虚地别开了头去。      susie笑着说:“祁峥,你这么早吃完,是不是等会儿要去补考?”      补考八点就开始,比正式培训提前半小时。祁峥撇撇嘴:“susie小姐,能不提这茬吗?”      祝敏插嘴:“你昨晚还有时间复习吗?快十点了问王一航,他都说你还没回来呢,王府井逛得开心伐?”      祁峥笑得阳光灿烂:“王府井不错,祝敏姐要是有空也好去逛逛,给家里人带点儿小礼物。另外,考试的事各位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再拖大家的后腿。”      祝敏皮笑肉不笑:“希望如此,不过也无所谓啦,最佳团队我们反正是不用指望了,倒数第一和倒数第六,也没什么差别。”      susie说:“不要那么早放弃嘛,还有那么多场考试呢,说不定我们可以后来居上呀。”      祝敏有点儿不耐烦了:“好吧好吧,我饿死了,先去吃东西了,你们慢聊。”      她拉着付燕往餐厅走,susie也跟了上去,丁兰心见她们走远,才敢正大光明地与祁峥对视,祁峥深深地看着她,低声说:“你今天好漂亮。”      丁兰心没有扎马尾辫,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穿一身鹅黄色的小西装裙,靓丽的颜色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眼睛明亮,整个人显得格外娇俏。      她也压低声音:“中午十二点半,你带上笔记本电脑到酒店一楼的咖啡厅,我给你讲ppt,要是讲不完就明天中午继续。”      祁峥问:“那晚上呢?晚上时间不是更多么?”      丁兰心皱眉看他:“你不怕被别人说闲话呀?”      祁峥不解:“有什么好怕的?”      丁兰心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以后再和你说,你快去补考吧,加油。”      一早上被那么多人提醒补考,祁峥真是要暴走了,好歹当年念高中时他也算是个学霸,忍不住咬牙道:“放心,我不会给主管你丢脸的。”      说完了就气势汹汹地走了,丁兰心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说错了。      补考的人只有八个,祁峥很争气,第一个完成试卷,并且得了唯一的一个满分。      susie知道成绩后很开心,要他再接再厉,祁峥问:“邵老板会知道这个成绩吗?”      “不会哦。”susie说,“他这几天很忙,都不会来这里,几个老板都在楼上会议室开年度会议呢。”      祁峥有点儿失落,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很傻逼,补考满分很值得炫耀吗?还想让邵锦文知道?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八点半,新的课程开始,新员工们聚集一堂,老板不在,大家显得放松了许多,女员工们看到一身西装的祁峥一个个都激动坏了,居然还有人偷拍他的照片发朋友圈:【公司培训惊现大帅哥,还是小鲜肉哦!】      祁峥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课听得十分认真。美心凝制药在大陆一共有八种处方药产品,其中四种针对妇科,两种针对骨科,另两种分别针对心脑血管科和神经内科,每一种产品成分、药理、药效、不良反应都大不相同,对于一个新入职的、尤其是非药学专业的销售人员来说,在透彻地理解前,最笨又最简单的掌握方法就是——背诵。      祁峥知道自己将来主攻的市场是妇科的几种药,于是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相关的知识都背出来。      上午的课程结束,祁峥感觉还不赖,唯一让他不爽的一点是,丁兰心坐得离他好远。      大家吃了简餐,都回房间休息了,祁峥则带上笔记本电脑,准时去到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丁兰心已经在等他,咖啡厅里人很少,她选择了一个偏角落的卡座,看到祁峥后就向他招了招手。祁峥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放下电脑,就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她的手。      “早上干吗坐那么远?”他有些生气地问,“躲我吗?怕我吃了你吗?过了一个晚上就想不认账吗?”      这人怎么这样啊!丁兰心觉得自己就像个少女一样,动不动就被他搞得脸红心跳了。她瞪他:“你正经一点,咱们抓紧时间,午休才一个多小时。”      “我哪儿又不正经了?”      “祁峥你真的好讨厌啊!”      祁峥伸手顺顺她的长发,终于认真起来:“好啦,不逗你了,咱们开始吧。”      丁兰心打开电脑上的一个ppt文件,不再讲废话:“呐,这个呢,就是,也就是幻灯片,主要是用来投影展示、演示用的。这两天上课,培训讲师用的就是这个。在我们公司,如果要开科室会、专家会、学术会,或是病例分享会之类的会议,都会用到这个软件,如果会议规模不大,都需要销售代表自己制作,要是会议很重要,市场部会协助我们一起做,那我先从最基础的给你讲起……”      丁兰心大学里就会做ppt,做得还很不错,虽然荒废了几年,软件都有了更新,但换汤不换药。她上手新版本很快,甚至觉得有些效果的实现要比以前方便许多。为了给祁峥讲解,她前一晚也做了些功课,系统地整理了一下ppt最基础、最重点的地方,此时讲起来就很有条理,不会颠三倒四。祁峥也很聪明,基本上一点就通,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听不明白就问,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制作上,其实是熟能生巧,在会议上,关键还是讲解,有一个最大的忌讳,就是照本宣科,片子上有什么你就读什么,那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丁兰心讲得口渴,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你必须要透彻地理解片子里一些隐藏的东西,别人一问,你就能答得出,这一点在会议上特别特别重要。”      祁峥问:“最后一天的考核,真的要考讲解吗?”      “我问过susie,她说要的,但是五十多个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讲,时间来不及,很有可能是每个大区抽一到两个人来讲。”      “那咱们区不是有十几个人么,抽到我的概率很低吧?”      “万一呢?”丁兰心无奈地看他,“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祁峥,好好准备,就算没抽到,以后总是用得着的。”      祁峥点头:“我明白。”      丁兰心吁了一口气:“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再给你讲几个细节,晚上你要是有空,自己研究一下公司做过的几个模板,有些做得很漂亮的。”      祁峥笑:“我发现,你很适合做老师。”      丁兰心关机,合上笔记本电脑,终于轻松了一些:“那你叫我一声丁老师呀。”      “不叫。”      “这是过河拆桥,欺师灭祖呀!”      “这是*好不好!我叫你丁老师,再抱你的时候,心里都有罪恶感了。”      “谁要给你抱了!”丁兰心说着,就想起了前一晚付燕和男朋友打电话的内容,顿时就有些窘迫。祁峥见她脸色很不自然,哈一声笑出来:“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真的不是代沟吗?!丁兰心哭笑不得,祁峥已经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话说,我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到底要叫你什么好呢?”      “嗯?”      “我不会叫你丁姐的,也不会像磊哥那样喊你丁主管。我听你那两个一起去妙赛尔的朋友都喊你丁丁,还有老板,也叫你丁丁,你说我要不要像他们一样也叫你丁丁?”      丁兰心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肩,答:“可以的呀。”      “但我又不想这么叫。”      “哦,那你可以叫我兰心,我家里人都那么叫我的。”      “你就没有别的小名儿吗?”      “唔……”丁兰心想了想,“我小的时候,一直到上学吧,我爸妈给我取的小名其实是……咪咪。”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咪咪!”祁峥乐坏了,丁兰心拧他大腿:“笑什么呀!我小时候咪咪不是现在咪咪的那个意思,咪咪就是小猫咪的那个咪!”      祁峥呼痛,还是忍不住笑:“那我再改一个,要么我叫你小兰?”      “你是工藤新一吗?”      “工藤新一是啥玩意儿?”      “名侦探柯南!”      “……”      丁兰心放弃了,祁峥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突然一拍大腿:“我叫你小丁!”      “小丁?那不是和小张小王小李差不多嘛。”      “不啊,人家都喊我老祁,所以我的女朋友就是小丁,老祁和小丁,多配。”      他笑得很开心,丁兰心抿抿唇,小声说:“明明就是老丁和小祁。”      祁峥看看她,一把就收拢手臂,将她圈得更紧:“其实,我很不想和你说这个话题,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相信,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坚持的一些东西,有自己的原则,有些人在乎这个,有些人在乎那个,如果要我来说,我坚持的就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只找我喜欢的。”      丁兰心听到这里有点发懵,不是感动地发懵,而是疑惑地发懵,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话:你不是想要找一个富婆吗?      当然,她把这话咽下去了。      两个人正粘在那里说悄悄话时,邵锦文和东北区、西南区的大区经理一同走进了咖啡厅,丁兰心看到他时,想挣脱祁峥的怀抱已经来不及。      邵锦文长身而立,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祁峥不得不松开丁兰心的肩膀,和丁兰心一道收起笔记本电脑,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店。      还没走到会议室,丁兰心就收到了邵锦文的微信:【下午下课后,到咖啡厅来见我。】      丁兰心叹一口气,把手机拿给祁峥看。      祁峥眼前又跳出第二条微信:【你一个人来,别叫祁峥。】      祁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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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3 14:23:5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下午的课,丁兰心坐得离祁峥更远了。下课后,讲师说会将当天的培训资料打包上传到网上,请大家晚上下载、复习,第二天一早要进行考试。有些员工立马就上去和讲师套近乎,嘈杂的会场上,祁峥起身想去找丁兰心,却被王一航叫住:“祁峥,又想跑哪儿去?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整天粘着我们主管啊?走走走,上去抽根烟,一会儿一块吃饭。”      祁峥看到丁兰心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会议室,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跟出去。      离吃饭还有一小时,大家都回了房,丁兰心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认命地去了咖啡厅,邵锦文已经在等她了。      他背对着她,居然坐在中午时她和祁峥一起坐的卡座上。      丁兰心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邵锦文悠闲地翻着杂志,手边是一杯热咖啡,眼皮都没抬一下。      丁兰心注意到了他的手,修长、白净的手,和祁峥完全不同。祁峥做了几年的快递员,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常要搬重物,肤色就比邵锦文黑了许多,又因为常年健身,一双手更为厚实、粗粝,手指上有硬硬的老茧,与他牵手时,能明显地感觉到属于男人的力量。      丁兰心正在胡思乱想,邵锦文已经合上了杂志,抬起头来看她,神情平静,目光深幽,丁兰心心虚地叫他:“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呀?”      邵锦文微微一笑,问:“你和祁峥现在是怎么回事?”      “呃……”丁兰心不知该怎么回答,邵锦文又问:“你和他在一起了?”      他问得那么直白,一双眼睛牢牢地注视着她,丁兰心垂下眼眸,默认了。      邵锦文喝一口咖啡,问出第三个问题:“丁丁,你是认真的吗?”      “……”      丁兰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早恋被抓的中学生,面对着严苛的教导主任,什么问题都不想回答,什么问题都回答不出。      邵锦文气定神闲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笑了:“丁丁,别紧张,我没有反对的意思。”      她想:他一定会说,但是。      果然,他说:“但是,你和祁峥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必须要有所了解。”      丁兰心忍不住问:“哪里特殊?就因为……我比他大?”      “当然不是。”邵锦文被她的敏感逗笑了,“我的意思是,你和祁峥现在在一起工作,你是他的上级,而我又是你的上级,在我和你之间,还隔着一个曹振平。”      邵锦文顿了一下,见丁兰心有些迷茫,继续说,“我回国才一年,之前一直在忙其他几个省的市场,直到今年才开始重点开发z省的医院,所以我和曹振平呢,现在正在磨合期。你也应该知道,祝敏是他带过来的,她销售业绩不错,曹振平很看重她,但是我又在赋江放了一个你,我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比较微妙。”      他用双手做了一个“秤”的姿势,“就像天平,相互制约,哪一边上了都不好,另一边就会掉下来。我要靠曹振平帮我打z省的仗,他也要靠我为他提供资源和经费上的支持。不瞒你说,我把你放在赋江,其实就是想牵着他,每个月费用的报销,有你核过,我就不用担心他会瞒着我搞鬼,你明白吗?”      丁兰心懂得邵锦文是真的信任她,点头说:“我明白。”      邵锦文神情变得释然:“你明白就好。说回祁峥,祁峥是我在外招的新人,先不提他的条件如何,既然招了,我就会用,不会希望他走,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q1的指标只定个个位数。哎,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给他定八万的指标吗?”      丁兰心回答:“是因为完成指标才有奖金拿?”      “不,不是。八万块的销售额,能拿几块钱奖金?”邵锦文摇头笑,“公司有规定,连着两个季度完不成指标的员工,要予以辞退,何况祁峥还是在试用期,只要完不成,一点理由都不会听你解释,立刻叫他卷铺盖走人。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丁兰心:“……”      “所以我才把他的指标定到最低,他要是连八万块都完不成,我想你也不会坚持让他留下了,对吧?然后到q2,我会给他加一点,也不会很多,我的设想是二十万,视他q1开发医院的成绩来定。可是丁丁,有一点你要明确。”      邵锦文点起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给我的指标,不会因为祁峥而降低,而我给曹振平的指标,以及曹振平给到你的指标,也不会因为祁峥而降低。换句话说,现在在赋江,你们是六个人在分五个人的指标,压力有多大,你那么聪明,我想你应该能体会到。”      三十多岁,是美心凝制药在大陆地区的销售总监,paul的下属,邵锦文的直系上司,在前一天的培训中,丁兰心见过她,是个特别精干利落的美女。      就像祁峥佩服邵锦文一样,丁兰心也佩服,一个女人,管着整个大陆地区的销售,手底下七个大区经理,有些都已经年近五十了,却个个都服她。      丁兰心仔细地思考了邵锦文的话,终于点了点头:“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和祁峥的事的。”      她的话让邵锦文很满意,他笑起来:“丁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说什么,你都会懂。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始终是有一种默契。”      离开咖啡厅,丁兰心和邵锦文一起往电梯间走,丁兰心有些失落,垂着头不吭声,邵锦文看看她,轻声问:“不开心?”      “啊,没有啊。”丁兰心掠掠头发,“就是压力好大,被你说的都怕了。”      “其实不用担心,好歹在华东,还是我说了算。”      “师兄……”她突然鼓足勇气叫他。      邵锦文:“嗯?”      “什么时候……我和祁峥……才能……”她越说越轻,越说越轻,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简直像蚊子哼哼了,“公开。”      邵锦文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丁丁,你是认真的?”      “……”      “那我还是明确点和你说吧,第一,除非祁峥离职,或是你离职,当然,如果你离职,我会非常失望。第二,除非祁峥的成绩超过祝敏。”      丁兰心皱着眉头看邵锦文,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吧,我知道了。”      转了个弯,一进到电梯间,丁兰心就发现祁峥等在那里,他靠在安全出口的门框上抽烟,转头看到他们,立刻就丢了烟蒂走过来。      邵锦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腕看表,说:“我和别人有约,先去聊一下,等会儿餐厅见。”      说完他就走了,电梯间只剩下丁兰心和祁峥,祁峥问她:“他和你说了什么?”      丁兰心没吭声,祁峥有点急:“他是不是骂你了?”      “没有。”丁兰心低眉顺眼的,“他就是要求我们不要公开。”      祁峥瞪大眼睛:“为什么?”      “怕影响不好。”      “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一会儿就要吃饭了,上楼去吧。”      说着,丁兰心就摁下了电梯的上行键,电梯门打开,她和祁峥一同入内,沉默着随着电梯一层层往上。      这一天的晚餐果然很丰盛,吃的是新疆菜,每一桌都有一只烤全羊,所有的员工都吃得很尽兴,只有丁兰心毫无胃口,只动了几筷子,就坐在那里发呆了。      祁峥坐在她的对面,视线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瞟,吃完饭,z省其他城市的代表来约赋江的几个年轻人出去玩,付燕兴奋地拉丁兰心:“丁姐,一起去呗,去三里屯!说不定还能见着明星!”      丁兰心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晚上要和我女儿视频呢。”      众人纷纷感叹:“到底是做了妈妈的人啊!”      王一航也去拉祁峥:“祁峥,一起去啊!”      祁峥也想拒绝,话还没出口,丁兰心就说:“祁峥,你和小王他们一起去玩吧,难得来一趟北京,三里屯挺有名的,去逛一下。”      祁峥抿着唇看她,丁兰心灼灼的视线让他完全无法反抗,祁峥默了一会儿,同意了:“嗯,我一起去。”      一群人闹哄哄地很快就走了,丁兰心独自回房,依照约定和女儿视频聊天。      视频刚接通,丁兰心就看到甜甜粉嘟嘟的小脸蛋,就快要贴到屏幕上来了,小家伙在那边大叫:“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啊!”      丁兰心也想她,只不过两天没见,她却觉得过了好久了。母女两个隔着屏幕说了好一会儿话,甜甜突然说:“妈妈,今天爸爸来幼儿园接我了!”      丁兰心一愣,杜娟立刻在边上补充:“晋元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和甜甜好不好。我说你去北京出差了,他就说由他去接甜甜放学,他没把她带远,就是带着出去吃了顿饭,刚才就把她送回来了。”      罗逸恬在边上手舞足蹈:“爸爸带我去吃烤鱼了!”      丁兰心问她:“烤鱼好吃吗?”      “好吃。”      说着,甜甜又撅起了小嘴巴,“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吵架了好吗?甜甜会很乖的。”      丁兰心没来由地心烦意乱,自己都觉得诧异。      她并不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大多数时候,她都有着平和的心境,豁达的姿态,可是这一晚,她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有好多次,她都对自己说,算了吧,放弃吧,本来就是没什么可能的事,趁着现在才萌了个芽,干脆直接扼死在摇篮里得了。      丁兰心结束了视频聊天,坐在那里发了会呆,想去泡杯咖啡,却发现付燕把咖啡喝完了。丁兰心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帝都的夜景,高楼林立,街道纵横,霓虹灯光璀璨耀眼,丁兰心暮然想起祁峥,她不知道三里屯在哪个方向,往远处看,她想,那群年轻人一定玩得很尽兴。      她拿起钱包和房卡下楼,想去宾馆附近的星巴克买杯咖啡,走出宾馆,她才发现风特别大,呼啦呼啦吹得她头发凌乱,牙齿都冻得打哆嗦了。      丁兰心穿得单薄,抱着手臂快速地走,想要快去快回,身边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迎着冷风瑟瑟发抖。      走了一百多米路,快要走到星巴克时,丁兰心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抬头看着前方的街道,看着那个推开星巴克玻璃门的人,正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蛋糕盒,还有一杯外卖咖啡,丁兰心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祁峥走到她面前时,终于放慢了脚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开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抱抱。”他低淳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天籁似的,丁兰心以为自己在做梦,喃喃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祁峥咬牙说:“三里屯那个鬼地方,老子再待下去,就要失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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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3 18: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岛 发表于 2016-12-23 13:50
有点像我还未曾见面的女朋友~~~~

我就说他肯定要凑不要脸。而且你这套路不行了都。。喊声哥我教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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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17:10: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星巴克的沙发上,祁峥对丁兰心抱怨个不停。( 全文字 无广告)      他和同事们去了三里屯酒吧街,找了一家很热闹的酒吧进去玩,祁峥喝了两杯啤酒,觉得热,就脱了西装,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这下好了,旁边那桌三、四个女的过来找我要电话,都喝高了,还对我动手动脚的,问我一晚上要多少钱,操!王一航那帮王八蛋不仅不帮我,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我要再不走,真要被她们掳走了!”      丁兰心捧着咖啡杯笑得肚子都疼了,祁峥生气,去捏她的脸:“笑笑笑,你还笑!你男人被人吃豆腐你还这么高兴啊!”      “别闹!”丁兰心躲着他的手,揶揄地说,“美人投怀送抱,还不好呀?这叫做艳福不浅,谁叫你长得帅呢!”      祁峥抿唇,一把搂住她的肩,手下用力,捏得丁兰心骨头都疼了:“看来你真的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刚才一脚把老子踢去酒吧,现在还说风凉话。”      丁兰心推他,推不动,干脆任由他抱着了,反正他们坐的地方很隐蔽,想来也不会有人看见,她轻轻地说:“我是想,你们都差不多年纪,一块儿玩能玩得开心一点。我向来不喜欢去酒吧,去了那边也都是闷坐着,还不如不要去了,你也能自由一些。”      祁峥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松了力道,手掌温柔地抚着她的肩膀,问:“你觉得我像是喜欢混酒吧的那种人吗?”      “怎么不像呢?”丁兰心抿着唇轻笑,“人家都来问你价格了,说明你有多像……”      “像什么?像什么?嗯?!”祁峥又一次扣住了丁兰心的肩,开始挠她的痒,“你就跟祁嵘一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丁兰心缩在沙发上咯咯直笑,连连讨饶,邻桌的两个老外都伸着脖子在看他们了,见是一对情侣在打闹,会心地笑了起来,女老外还说了一句:“.”      丁兰心被闹得面红耳赤,用力推开祁峥,整理着自己的衣裙,问:“你们那儿的男人,是不是都会打老婆的?”      说着话,她瞄了一眼祁峥的身躯,比起刚认识的时候,他已经瘦了一些了,但那块头对丁兰心来说,还是太过强壮。她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被祁峥一顿暴打的画面,那绝对是惨不忍睹。      祁峥都被丁兰心气笑了:“你从哪儿听来的?”      “电视里演的。”      “胡扯!我们那儿的男人虽然在外头会对女人吆五喝六的,但在家里,绝对是对老婆宠得没边儿,哎,这种事说不清楚,你不嫁一个西北男人,是不会了解的。”      祁峥看着丁兰心木愣愣的样子,心里一动,抓着她的手,嘴唇凑到她耳边,呼出的气息里有淡淡的酒气,勾魂夺魄似的:“怎么,不信?不信可以试一下的。”      毫无意外,丁兰心又用力地把他推开了,祁峥低低地笑着,用手指帮她梳顺弄乱的头发,丁兰心没再反抗,顺从地让他的手指一下一下从发间穿过。      她捧起咖啡杯啜了一口,问:“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咖啡?”      祁峥拍她的头:“昨天从地铁站出来,路过这家店,你一直在往里头瞅,我估摸着你想买,但又吃不下了。”      丁兰心微笑。      祁峥又说:“今天吃晚饭,我看你都没怎么吃,就想你晚上会不会饿,回来的时候就想给你带个小蛋糕当点心。”      丁兰心心里暖暖的,祁峥却皱起眉来:“对了,下午的时候,老板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见他变得一本正经,丁兰心也不再和他玩闹,斟酌了一下,把邵锦文的意思都转告给了他。      祁峥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听完丁兰心的话,他神情冷峻,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阵子后,他说:“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我不会让他难做的。”      丁兰心握了握他的手,他抬眸看她,眼神深沉,“但是丁兰心,别人怎么认为我不管,我只要你心里明白,我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丁兰心嘴唇一动,祁峥已经反手握紧了她的手,“你说,我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丁兰心错开眼神,不敢看他。      祁峥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等待,丁兰心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神温柔如水,她一字一句地答:“男女朋友关系。”      祁峥舒展了眉头,笑道:“回答正确。”      后面的几天,在同事面前,丁兰心和祁峥低调许多,上课时坐得远远的,吃饭也坐得远远的,只有在一群人一起挤电梯回房时,祁峥会悄悄地挤到丁兰心身边,面无表情、不着痕迹地去牵一牵她的手,又在电梯停下时,快速地松开。      有一次人太多,他居然牵错了人,摸到的手肉嘟嘟的,还很大,祁峥转头去看,就对上了王一航古怪的目光,而丁兰心在边上已经憋笑到内伤。      祁峥每天把大量的精力放在课程学习上,几乎次次考试都是满分,王一航简直是服了他了:“这种公司培训就是走个过场,能混90分就得了,咱们好不容易来趟北京,你不出去玩,每天晚上都闷在房里学习,会让我有一种罪恶感好不好?”      祁峥顾自做着ppt:“我又没拦着你出去。”      “磊哥不去,你和曹经理也不去,老板更不会去,咱们赋江就我一个男的,去了也没意思。”      祁峥扭头看他:“年会完了以后,我陪你去玩。”      “真哒,说话算数啊!”      “一定算数。”祁峥继续研究软件,“到时候叫上咱们主管,她也在宾馆闷了几天了。”      最终考核的前一晚,丁兰心去祁峥和王一航的房里帮他们美化ppt,付燕也怕被抽到讲解,捧着笔记本电脑跟着丁兰心一起去。      四个人的幻灯片都已经做完了,祁峥的片子是自己做的,很简单,就是在模板上进行了修改,但是丁兰心已经很满意。教三个人如何美化ppt后,她往床沿上一坐:“来,你们三个,把自己的片子都讲一遍,每个人讲十五分钟。”      王一航举手:“行,那我先来。”      他选择的是骨科的一种药品,祁峥、丁兰心和付燕并排坐着,看着王一航站在写字台边,一边翻页一边讲解,讲完以后,三个观众一起鼓掌,付燕跳起来:“轮到我了!”      她也顺利讲完,大家一起看向了祁峥……      第二天下午,是新员工培训的最后一项考核,产品ppt制作和讲解。大家纷纷把做完的片子发给讲师,令丁兰心没想到的是,来给大家做讲解考核的居然是。      不仅是,所有的大区经理都到了场,还有人事部、市场部、商务部等所有部门的boss,最后,连paul都悠闲地踱进了会场。      就如丁兰心的猜测,每个大区只抽一个人来讲解,他的成绩即代表大区所有人员的讲解成绩站在讲台上,拿着新员工成绩表翻看着,然后抬头笑道:“公平起见,我就请前几天每个大区考试总分最高的同事来为我们讲解,这应该能代表大区的最高水平了吧?”      员工们一阵骚动,大家都开始计算自己大区谁分数最高。      已经点了一个名:“东南西北中,咱们先从华东开始吧,唔……华东区总分最高的一个员工是……祁峥。”      华东区十几个人立刻看向了祁峥,祝敏有点吃惊,又有点幸灾乐祸,她觉得祁峥肯定会丢脸,毕竟文本的考试是一回事,照着ppt讲解是另外一回事。      祁峥站了起来,大步走上讲台,是丁兰心最熟悉的走姿,拽拽的,酷酷的,只是配上那身西装衬衫,竟显得格外潇洒帅气。      看看他,又看向台下的邵锦文:“r,你都不告诉我,你手下居然有这么帅的帅哥!”      邵锦文难得幽默:“你要想挖来北京总部,我也没意见!”      朝着北京地区的员工喊:“你们想要这个帅哥调来北京吗?”      一群女人大叫:“想!”      又问稍远一点儿的华东团队:“那你们同意让祁峥调来北京吗?”      z省的人都跳起来,哇哇乱叫:“不同意!不同意!”      付燕叫得特别大声,王一航啧啧摇头:“你矜持一点,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你管得着么!”      祝敏在边上翻个大白眼。      丁兰心一直笑着看他们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会场上的声音渐渐停歇,她把话筒交给祁峥:“来,帅哥,你来打头炮,争取为我们这一次的培训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乔磊担心地问王一航:“祁峥准备得怎么样?不会捅篓子吧?”      王一航还没答,付燕已经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磊哥,你听着就行了。”      丁兰心的视线从没有从祁峥身上移开过,她看着他从容地打开了自己做的ppt,又拿起了激光翻页笔,对着台下一笑,拿起话筒说:“大家好,我叫祁峥,是华东区z省赋江市的新入职代表,今天很荣幸能在这里为大家做示范讲解。我ppt基础很弱,片子做得不好,还请大家原谅。至于讲解,因为我一个人代表一个大区,还希望华东区的同事们能多多包容,要是分数得得少,大家别打我。当然,你还得保证打得过我。”      大家都笑了,祁峥已经用激光笔射向了投影屏,他的片子的确很简单,但也朴素大方。      祁峥继续说:“不开玩笑,今天我给大家介绍的是美心凝制药在大陆地区治疗妇科疾病特别突出的两种药品,乐妍消口服片剂和乐妍消外用洗剂。首先,我想告诉大家,因为女性生理结构的特殊性,以及中国女性卫生习惯的不同,在我国,有相当一部分妇女都有妇科炎症的困扰,程度有轻有重,但却因为害羞,很多人都不去医院看病,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谁没有交过一个喜怒无常的女朋友呢?”      又是一阵笑声,祁峥自己也笑了,用激光笔翻了页面,开始切入正题,“好,我先来给大家讲一下乐妍消口服片剂……”      很精彩的十五分钟。      丁兰心、付燕和王一航哪怕前一晚已经观摩了一遍,这时候还是被祁峥的表现折服,更别提其他对祁峥抱着怀疑心态的人。      在台下轻声对邵锦文说:“你这个人招得不错啊,胆子大,头脑清晰,自然幽默,又不浮夸,以前在哪个公司做过的?”      邵锦文说:“他就是我额外招的那一个,和你打了招呼的。”      “哇哦,意外惊喜啊!”很开心,“r,你让我对z省市场信心大增!一年两千万,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了。”      邵锦文:“……”      祁峥走下台时,步履潇洒,面带微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真的是紧张极了,衣服里头都是冷汗,神经绷得比高考时都要紧。      坐到王一航身边,他松了口气,暗暗地抹了把额头的汗,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就去找丁兰心,刚巧丁兰心也回过头来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胶着在了一起。      她目光里满是赞许,向他竖了个大拇指,祁峥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我刚才,把底下的人想象成妙赛尔里的那群大姐,我就是在带大家跳操,跳着跳着,我就不紧张了。】      丁兰心低头看着手机屏,“噗”一声就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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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17:11: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最后一个大区的销售代表结束了产品演讲宣布这一期的新员工培训课程全部结束。她笑着说:“感谢大家这一个星期来的努力,明天,公司为大家准备了一次团队活动,登八达岭长城,希望你们能玩得尽兴!”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这一个星期的确不轻松,来到北京以后,终于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晚上,没了课程负担,一群年轻人又约着去了三里屯酒吧街,这一次丁兰心躲不过,硬是被祁峥拉上了。他威胁她:“你有没有团队意识的?连老曹都去了,你干吗不去?我和你说啊,你要是不去,今晚上我被别人掳走了你可别哭!”      丁兰心瞪他:“掳走吧,我才不哭。”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气死了,“走嘛,你不去是吧?那我也不去了!”      丁兰心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没有办法,就只能跟着一起去。      幸好,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是一家慢摇吧,不那么喧闹嘈杂,小小的舞台上,有一支乐队在驻唱,主唱歌手声音慵懒沙哑,配着酒吧里迷离的光线,令人身心放松,几乎要忘掉连日来的疲劳。      小舞池里有客人在跳舞,男女贴着面,缓慢地踩着拍子晃动身体,偶尔还咬着耳朵低语几句。丁兰心要了一杯啤酒,托着下巴听歌手浅吟低唱,祁峥坐在她身边,兴致高昂地和王一航、乔磊玩着骰子,输了的人要罚酒喝。      他到底还年轻,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丁兰心起先放任他去,但是一会儿后就坐不住了,在祁峥又仰头喝下一杯啤酒时,丁兰心拍拍他手臂:“你少喝点儿,身体才好没多久呢。”      祁峥笑道:“我自己有数的,放心。”      王一航坐在丁兰心对面,说:“丁姐,你管祁峥也管得太严了,我们可是做销售的,哪能不会喝酒?而且我看祁峥酒量好得很,哎祁峥,啤酒不过瘾,要不要来一瓶洋酒?”      祁峥刚想说好,一见丁兰心的眼神,立刻就摇头了:“不要了,我上个月刚生了一场病,是应该少喝点。”      付燕好奇:“你身体这么好,能得什么病啊?”      “病毒性心肌炎,急性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祁峥拍拍自己的左胸,居然还很骄傲,“那几天我一直觉得胸闷气短,硬撑着没去看医生,有天晚上突然就发作了,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呼吸心跳都停了,差点挂掉。”看大家听得都瞪大了眼睛,他又看了丁兰心一眼,“幸好,我命大,有人会人工呼吸,当场救了我的命。”      丁兰心咳嗽了一声。      “人工呼吸!哇塞!”付燕眼神促狭,“那那个人岂不是赚大发了!哎呀,我怎么就没碰到一个大帅哥突然昏倒呢,我也肯定毫不犹豫地去给他人工呼吸!”      王一航笑她:“拉倒吧你,就你,还没亲,人家帅哥一下子就活了,跑得比兔子都快!”      付燕气坏了,不停地拿爆米花丢王一航,大家笑成一团,这时,一个卷发美女袅袅婷婷地走到他们桌边,看了众人一圈后,视线落在了祁峥身上。她落落大方地对他说:“嗨,我叫vivi,旁边那桌的,我想……请你跳支舞,可以吗?”      边上那桌也是一堆年轻人,都笑嘻嘻地看着这一边,祁峥还来不及拒绝,曹振平、乔磊和王一航已经开始起哄了:“去啊去啊!人家美女都那么主动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怕啥!”      祁峥被他们推了出去,回头看向丁兰心,两人目光交汇,她的眼神淡淡的,什么情绪都读不出来。祁峥突然有些丧气,想起那晚在篮球场边,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祁峥,你想多了。      收回视线,祁峥抿了抿唇,脱下西装外套甩到一边,挽起衣袖,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漫不经心地对那个叫vivi的女孩说:“走吧,去跳舞。”      vivi一下子就笑了,跟着祁峥走到舞池。      王一航摸着下巴对付燕说:“看到没?想要钓帅哥,也是要有资本的,那天几个女的缠着祁峥,他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就跑了,今天这个就明显不一样啊。”      付燕神秘兮兮地说:“哎,你们说,祁峥今晚会不会脱团?”      乔磊问:“什么叫脱团?”      祝敏说:“419,差不多的。”      乔磊恍然大悟:“噢!那可不好说啊,曹经理、丁主管都在这儿呢,他怎么敢。”      曹振平哈哈笑着挥手:“我是半老头子了,不管你们年轻人玩什么,不影响工作就好。”      王一航拿出一张五块钱拍到桌上:“下注下注,我押十块,祁峥同学一会儿不跟我们回宾馆!”      付燕失望地问丁兰心:“丁姐,祁峥他是这样的人吗?”      丁兰心:“……”      舞池里,乐曲的节奏感很强,大家都跟着音乐跳得随性。祁峥与vivi面对面跳着舞,面无表情,下巴上的线条刀刻似的冷峻,vivi边跳边看他,终于咬了咬唇,问:“哎,你叫什么名字?”      祁峥也不知怎么想的,随口就说:“r。”      “r。”vivi念了一遍,又问,“你有女朋友吗?”      “干吗?”      “问问嘛。”      “有了。”      vivi锲而不舍:“她在北京吗?”      祁峥乐了:“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我觉得你们那一桌像是来这儿出差的,或是旅游的,不是北京人。”vivi倒挺聪明,眨巴着涂了浓重眼影的大眼睛,把手搭到了祁峥的手背上,“她要是不在北京,等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宵夜?就我们,两个人。”      她对着他放电,手指已经勾住了他的手,祁峥跟着音乐往边上踏了一步,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笑笑:“不用了,我不饿。”      “不吃宵夜,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唱个歌呀。”      她欺身而上,前胸都快要贴到祁峥的身体,软软绵绵地说,“或者,找个地方,聊聊天,你觉得怎样?”      祁峥下意识地就抬头去寻丁兰心,一眼望去,桌边竟没了她的身影,他滞了一下,又往酒吧出口看,没有她。祁峥心里堵得慌,立刻就大步地走了下来,完全不顾vivi在身后叫他。      他急匆匆跑到同事身边,抓起自己的西装就要往出口跑,哪知一转身,差点撞到面前的人。      丁兰心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要去哪儿?”      “我……”他有点无措,同事们也都奇怪地看着他,祁峥定定神,问丁兰心,“洗手间在哪儿?我突然肚子疼。”      “哦,就在那边,我刚去过,要排队的。”丁兰心给他指路,又好心地问,“你带纸了吗?”      “带了。”      说罢,祁峥就昂首阔步地向着洗手间走去。      vivi已经跑到他们桌边,笑嘻嘻地和王一航说着话,说得王一航一张胖脸笑开了花,vivi问:“哎,你们和r是一个公司的吗?”      王一航很吃惊:“你还认识r?”      “嗯,刚认识啊。”      边上桌有人在叫vivi了,她对王一航说:“你名片给我一张呗。”      “我们不在北京的,我们是z省赋江的。”      “赋江?那离我很近啊,我是在上海的。”vivi接了王一航的名片,和他们说了拜拜,心满意足地走了。      祁峥在洗手间里,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完后,他走到一边,点起一支烟。      外头的音乐声隐隐传来,男厕隔间里居然响起了令人抓狂的声音,有人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门板,还有人嘤嘤地叫,叫到后来,“嗷”的一声,祁峥手里的烟都掉地上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厕所里出来,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丁兰心,她长发披肩,穿着白色圆领毛衣和牛仔裤,手肘支桌,手掌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舞台上,脸上带着恬淡的笑。      舞池里的音乐已经换成了一支温柔的曲子,又有人在跳贴面舞了,祁峥向着丁兰心走去,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也转过了头来。      祁峥走到她面前,向她伸手:“主管,你这样坐着不无聊啊?一起跳支舞吧。”      这一次被同事们推出来的是丁兰心,她也不扭捏,与祁峥手牵手地进到了舞池。      祁峥其实不会跳舞,之前就是乱动,即便乱动都很帅。现在音乐舒缓了,他干脆学着其他男人的样子,搂着丁兰心的腰,与她一起摇啊摇。      丁兰心穿着一双平底鞋,就比祁峥矮了许多,贴在他的胸前,感觉他格外得高大,鼻子前萦绕着的都是他的气息,烟味,酒味,男人味……丁兰心的低下了头,祁峥的手却在她腰上用了下力。      “刚才,我以为你走了。”      “……”      “我还激动了一下,以为你是吃醋了。”      “……”      “丁兰心,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跳舞,你不会不高兴吗?”      丁兰心反问:“为什么要不高兴?只不过是跳支舞。”      她的语气很平和,眼神也很纯粹,祁峥突然意识到,丁兰心不是像很多女人那样口是心非,她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这真的没什么。      祁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还没一个女人看得开,实在是有点锉,他干脆笑了笑,拍拍丁兰心的头:“逗你玩呢,就想骗你说句你吃醋了,怎么就不上当呢。”      丁兰心抬头看他,说,“祁峥,我一直都觉得,是我的,就跑不了,不是我的,拴得再紧也留不住。”      “……”      她继续缓缓地说:“我不是个喜欢折腾的人,我理想中的生活,就是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如果有些事,不管是工作,学习,人际关系,或是……感情,给了我很大的压力,需要我放弃很多东西,让我每天提心吊胆、魂不守舍,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放弃。”      祁峥咬牙看着她。      丁兰心叹了一口气:“祁峥,我真的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所以,你不要总是逼我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我……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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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17:12:22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祁峥很想不明白,同为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丁兰心和叶冰怎么会如此不同。      就像以前听过的一段话,很有些名气,说的是每个男人生命里都会出现的两个女人,红玫瑰和白玫瑰,蚊子血和白月光,饭粘子和朱砂痣。      毫无疑问,十九岁的叶冰于祁峥来说,就是一朵炙热的红玫瑰。      她一点也不像名字那样冷冰冰,她是祁峥见过的最活泼开朗,热情奔放的女孩,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染咖啡色的头发,涂彩色的手指甲,听歌都会哭。      她喜欢吃冰淇淋,喜欢看漫画,喜欢走在路上时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大声说:“祁峥祁峥!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呢!”      祁峥发现自己还记得以前的一些事,细细碎碎的,有哭有笑的。他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也想起两个人吵架时,满地的碗盘碎片,每一片碎玻璃,都映出两个人痛苦的脸庞。      年迈的奶奶抱着一岁多的祁嵘躲在角落,祁嵘哭得震天响,叶冰把能摔的东西都摔遍了,找不到东西摔,她干脆扑上来,疯了一样地厮打祁峥。      祁峥从来都不会反抗,就站在那里让她打,被抓得鲜血淋漓也一动不动。一直到叶冰开始歇斯底里地揪自己头发,扇自己耳光,祁峥才去捉住她的手,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叶冰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一个劲地往下滑,他也只能抱着她蹲下来。最后,她赖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起来。      祁峥想自己大概是喝多了,眼睛居然都有些涩。      透过浮着冰块的啤酒杯,叮叮咚咚的冰块撞击声里,他看向身边的丁兰心。      她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王一航和付燕吵闹,有时会掩着嘴轻轻地笑。      幽暗的光线照在她的身上,在她的侧脸打出了一圈柔和的光影,她的长睫毛一眨一眨的,微笑的时候,眼睛就像是夜空中明亮的星。      她是祁峥见过的最温柔,最内敛,最没有棱角的女人。      但是,他就是见了鬼地喜欢和她在一起。      这一夜,祁峥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很多以前的事,以前的人。他梦到奶奶去世以后,他独自一人带着祁嵘,那时候祁嵘还很小,调皮捣蛋,经常给他闯祸,害得他三天两头请假,被扣工资。那真是最艰难的一段岁月,祁峥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好像是一转眼,祁嵘就那么大了。      祁峥起床的时候头昏脑涨,感觉眼睛都是肿的,坐在床上发懵时,王一航已经把窗帘一把拉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房间,令祁峥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      王一航哈哈地笑:“咱们真是太走运了,前几天不是妖风就是雾霾,今天老天爷知道我们要去登长城,居然来了个大晴天!”      祁峥放下了手,眯着眼睛往窗外看,果然是一片浅浅的蓝,还飘着几朵白云。      他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许多,赶走脑子里那些乱糟糟的念头,祁峥渐渐地绽开了笑。      好天气,就应该有个好心情。      八达岭长城的游客并没有祁峥想象的那么多,站在长城上,祁峥扶着城墙,迎风而立,看着面前壮阔的风景,心情不禁有些激动。      他回头看,长长的一段坡道上,三三两两的都是公司里的同事,王一航是个胖子,早不知落哪儿去了,其他人也都是累得气喘吁吁,走几步,拍个照,嘻嘻哈哈地走得特别慢。      丁兰心一直与祁峥走在一起,她正站在另一边拿着手机拍风景照,祁峥悄悄地走过去,猫着腰越过她,突然直起身子,“哇”的一声,出现在丁兰心的手机屏幕上。      “讨厌!”她喊他走开,祁峥不依,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后,一把揽住丁兰心的肩,完美地来了一张45度角自拍合影。      照片里的丁兰心抿着嘴,神情有点尴尬,祁峥倒是笑得灿烂阳光,还想再拍时,丁兰心把他推开了:“走开啦,有人上来了。”      上来的人是邵锦文和别区的一个主管,邵锦文穿一身休闲装,精神又爽利,看到丁兰心和祁峥,他微微一笑,说:“你们俩倒爬得挺快。”      祁峥说:“老板你也不慢啊。”      “我很久没锻炼了,还是有点累的,不像你们年纪轻。”邵锦文看着丁兰心一脸想溜的表情,突然说,“哎,祁峥,来来来,帮我和丁丁合个影。”      祁峥、丁兰心:“……”      “不到长城非好汉啊,我和丁丁也很久没拍照了,刚好在这儿拍个合影。”邵锦文朝丁兰心招手,丁兰心默默地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两个人一同倚着城墙,祁峥拿起邵锦文的手机取景,他们的背后是蓝天白云,蜿蜒雄伟的长城,刚要拍,邵锦文就抬手揽上了丁兰心的肩。      丁兰心身子都僵了,祁峥的脸臭得要命,邵锦文倒是笑得如沐春风,还不忘提醒他:“拍吧!”      “咔擦咔擦”,祁峥不情不愿地拍了几张照,邵锦文接过手机,见这两个人别扭的样子,说:“我给你们也拍张合影吧,挺难得的。”      丁兰心和祁峥同时开口。      丁兰心:“不用了。”      祁峥:“好啊!”      邵锦文哈哈大笑:“来吧,站好。”      丁兰心不再坚持,与祁峥并肩而立,起初两个人都垂着手臂站岗似的,直到邵锦文说了一句:“你俩也太严肃了,是边关的哨兵吗?放松一些,笑一个!”      祁峥就等他这句话呢,下一秒就伸手把丁兰心给箍住了,刚巧王一航、付燕、祝敏等人爬到这里,一群人看着祁峥抱着丁兰心合影,都哇哇地叫了起来,付燕蠢蠢欲动:“我也要和祁峥合影!我还要和老板合影!”      邵锦文拍完照,指着祁峥说:“男模在那儿啊,接下来是谁?”      “我我我!”付燕立刻就冲了上去,抓着祁峥的胳膊就贴在了他身边,丁兰心后退了两步,刚要走开,却被祁峥抓住了手腕。他把丁兰心抓到自己的另一边,一左一右地揽住了付燕和丁兰心的肩,笑着说:“左拥右抱,美得冒泡!”      众人哈哈大笑,拍完一轮,见邵锦文要走,祁峥眼珠子一转,对着付燕喊:“付燕,快去抓住老板,他今天这么帅,怎么能不和他拍照!”      付燕还真的听话地抓住了邵锦文,邵锦文没办法,只能充当模特往城墙边一站,与付燕合了影。      没想到祁峥又冲着坡道上的公司同事喊:“r说要和大家合影哦!有人想拍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好多已经累成狗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有了精神,争先恐后地冲上来,往邵锦文身边挤。      邵锦文指着祁峥:“祁峥也能拍照的!”      祁峥一笑,在那些女孩子还没冲过来前,转身就跑,还不忘拉上丁兰心。      长城的坡道忽上忽下,有时候有台阶,有时候没有,有些地方宽阔平坦,有些地方又陡峭危险。      祁峥拉着丁兰心的手一口气走出好远,回头看,已经看不到那群人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台阶上坐下,丁兰心有些担心地看他,见祁峥脸色很不自然,连手都捂上了左胸,她紧张极了,蹲在他面前叫他:“祁峥,祁峥,你怎么了?”      他只顾喘气,弓着腰,低着头,垂着眼睛并不看她,丁兰心害怕了,伸手就去搭他的颈动脉,说时迟那时快,祁峥突然就抬起头来,伸臂抱住了她,没有让她有一秒钟的反应时间,他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游人们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还有家长遮住了小孩子的眼睛,骂一句“公共场所怎么这么不文明啊”。      祁峥哪里还顾得这么多,他揽着丁兰心的脖子,闭上眼睛,贪婪地追寻着她的气息,她的滋味,他灼热的呼吸让丁兰心乱了心跳,一开始还推挡了一阵,可他哪里会让她逃脱,双臂用力地抱着她,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攻城掠地般地征服着她。      到了后来,她再也不躲了,仰着脖子,伸臂环上他的颈项,与他唇齿互抵,纠纠缠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祁峥终于松开她,丁兰心躲在他的胸前,咻咻地喘着气,然后抬眼看一下来路,又快速地坐开了一些,装模作样地整理起衣服来。      祁峥笑着看她,叫:“丁兰心,坐过来一些。”      她摇头:“不要。”      “为什么?”      “你骗人。”      “我要不骗你你能让我亲?”      “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祁峥盯着她,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突然,他又一次捂住了胸,“啊”地一声叫,丁兰心几乎是扑过来的:“祁峥!”      可是,她又一次被他捉到了怀里,狠狠地□□了一番。      丁兰心躺在祁峥的腿上,好奇怪的姿势,面前是天空,是白云,有飞鸟经过,还有风,凉凉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起他们的头发,丁兰心瞪大眼睛发着呆,祁峥见她突然不动了,有点慌,问:“你怎么了?”      “我是在想,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丁兰心说了这么一句,“回去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完,还没等祁峥反应过来,她已经抱住了他,凶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祁峥盯着她,眼睛里闪过危险的光,突然,他又一次捂住了胸,“啊”地一声叫,丁兰心几乎是扑过来的:“祁峥!”      可是,她又一次被他捉到了怀里,狠狠地□□了一番。      丁兰心躺在祁峥的腿上,好奇怪的姿势,面前是天空,是白云,有飞鸟经过,还有风,凉凉的风,一阵一阵地吹起他们的头发,丁兰心瞪大眼睛发着呆,祁峥见她突然不动了,有点慌,问:“你怎么了?”      “我是在想,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丁兰心说了这么一句,“回去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完,还没等祁峥反应过来,她已经抱住了他,凶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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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17:12:5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司的年会举办得隆重又顺利,几乎所有分公司的员工都聚集北京,在酒店流光溢彩的宴会厅摆了六十桌酒席,舞台上还有外请来的演员、歌手表演节目,游戏、抽奖环节层出不穷,小高..潮一个接一个,看得祁峥目不暇接。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年会,甚至还有许多穿着华丽晚礼服的老外,举着酒杯低声地与人聊着天。祁峥觉得自己就像做梦一样,退学以后,他做过许多工作,去美发店当过学徒,去餐厅做过服务员,因为学历低,他只能找一些社会底层的工作,祁峥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如此体面地坐在这样的一群人中间,好像和他们并没有不同。      华东区的新员工团队没有获得最佳团队奖,但因为祁峥在最后一次考核中的精彩表现,总排名进了前三过来敬酒的时候特地点了他的名:“喔,祁峥,我记得你,我觉得你很棒,继续加油,让我早日听到赋江医院开发成功的好消息!”      祁峥心中略微激动,重重地点头:“好。”      吃到后半程,丁兰心被邵锦文叫走了,带她去认识华东区其他省份的地区经理和主管,祁峥远远地看着他们,想到丁兰心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告诉他,邵锦文管理的大区一共有八十多个人,因为几个省市都是国内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所以整个区域在全国销售市场里占的比重也很大,这使得邵锦文颇受重视,也给了他异常大的销售压力。      祁峥看着那些陌生的外省代表,其中不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而他们的老板,只不过三十二岁。      大概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份隐藏着的事业心,不管他平时有多邋遢,多散漫,混得有多不堪,在遇到某种机会时,他的心里都会生出一种野心。      祁峥也不例外。      自从认识了丁兰心,这短短的几个月,他的人生似乎在往一条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道路上转弯。祁峥听到许多人说起这个行业里的事,哪个大区的谁谁谁,之前一个月都只能做十几万的销量,自从开发了三家新医院,每个月销量直破五十万,一跃成为大区销售明星。还有那谁谁谁,最开始只是别家公司的小代表,几年后跳槽做了主管,又几年后跳槽成了地区经理,当跳到美心凝时,已经成为了管理几个省份的大区经理。      丁兰心说,不管在哪一个行业,不管现在政策如何,大市场是多么低迷,所有的企业,对精英人才都是求贤若渴的。      祁峥知道目前的自己和精英这个词一点都不沾边,但是这不妨碍他对未来产生美好的憧憬。      他也想成功,赚大钱,买大房子,开好车,送祁嵘去教育优良的学校读书,眼睛都不眨的给丁兰心买昂贵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他想给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一份安稳富足的生活,像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那样,成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祁峥曾经问过丁兰心,像邵锦文这样子,年薪大概是多少,丁兰心笑着说:“不算其他理财,工资奖金加起来肯定是一百万打底,往上算究竟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啦。”      一百万啊。      祁峥想,如果他很努力,是不是有一天也能赚到?      年会结束的第二天,一行人搭早班机返回赋江,而邵锦文则直接回了上海。      从机场出来大家就解散了,丁兰心和祁峥一起打车回去。这天是周末,丁兰心听祁峥说要去接祁嵘回家,就说:“我把甜甜带出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吃午饭吧。”      祁峥同意了,他发现,一个星期没见祁嵘,心里还是怪想他的,尽管中间他只是每天给祁嵘打一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听阿浪叔叔的话,作业有没有写完。      他想起自己临走的那天,带着祁嵘的书包和换洗衣服,把他送去阿浪的出租屋,小家伙一直郁郁寡欢,看到他要走,立刻就跟了上来,攥着他的衣角,死活要送他去公交车站。      祁峥说:“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的?我只是去出差。”      祁嵘不依,撅着嘴巴说:“你以前从来不出差的!”      “我这不是换了一份工作嘛。”      “……”祁嵘眼圈一红,差点就要哭了,悲戚戚地问,“老祁,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坐在出租车上,祁峥轻轻地叹了口气,丁兰心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祁峥说:“我突然想到,我这几天在北京吃喝玩乐,过得那么爽,却把祁嵘一个人丢在这里。你知道吗?祁嵘长那么大,我还从来没带他出去旅游过,别说旅游了,连着赋江的游乐场我都没带他去过。”      丁兰心是个妈妈,知道祁峥的感受,每个父母都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孩子,哪怕祁嵘只是祁峥的弟弟,但他从小由祁峥养大,长兄为父,祁峥对祁嵘的感情,她从来不会怀疑。      “我甚至都记不得他妈妈叫什么名字。”祁峥还在说,“他们出事以后,简直是一团乱,祁嵘妈妈老家的人赶来赋江,给她办了身后事,带着骨灰就走了,我连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她生了孩子吗?”      “知道的,但他们不想养。”      “祁嵘的妈妈和你爸爸结婚了吗?”      “没登记,只是同居。后来我翻遍了他们的屋子,连一张照片都没找到。”说到这里,祁峥摇头苦笑,“我好歹还见过我爸,祁嵘却是谁都没见过,我只有一张我爸的一寸照,特黑,特老,我都不敢给祁嵘看。”      他望向车窗外,出租车行驶在赋江的街道上,周围的景物渐渐变得熟悉,祁峥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离开了北京,就像是从梦境回到现实,一下子就令他清醒。      丁兰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重地捏了捏他的手。      祁峥给阿浪打电话,知道他在一户正在装修的人家家里做木工,祁嵘就在他身边,便和丁兰心一起过去。      房子的东家并不在,阿浪叼着一支烟,正在屋子里锯木头,木屑翻飞,祁嵘无聊地走来走去,把木屑收集起来抛着玩。丁兰心和祁峥走进门时,祁嵘还没有看到他们,倒是阿浪抬起了头,喊他:“小嵘,看看谁来接你了?”      祁嵘猛地回过头来,愣了一下,一下子就奔了过来,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老祁——”      祁峥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祁嵘开心极了,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搁在了他肩膀上,看到边上的丁兰心,他害羞地叫:“兰心阿姨。”      祁峥纠正他:“叫兰心姐姐。”      “……”      丁兰心拧了他一下,对祁嵘微笑:“你还是叫我兰心阿姨,别听你哥哥胡说。”      阿浪好奇地打量着丁兰心,祁峥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我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郎辉,我们都叫他阿浪。阿浪,这是丁兰心,我女朋友。”      这去了北京一个星期,怎么连女朋友都有了?阿浪心中在吐槽,表情就变得十分有趣:“啊……嫂子你好。”      一会儿被叫阿姨,一会儿又被叫嫂子,丁兰心有点尴尬,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你好。”      祁峥接走了祁嵘,又陪着丁兰心去了她父母家,丁兰心放下了行李,出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罗逸恬。      两个小朋友好久没见,一开始还有些拘束,没多久就变得很亲热了,又开始“小嵘哥哥”、“甜甜妹妹”地叫起来。      丁兰心开车载着他们去吃饭,挑了一家泰国餐厅,四个人美餐一顿后,祁峥问丁兰心下午有什么安排,丁兰心想了想,说:“我想带你们去个地方。”      她带着他们去了瑞昌大厦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叫做沁雅华庭,进了一幢一梯两户的楼,坐电梯到了十二层,丁兰心打开了1202室的门。      门里是一套简单却干净的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带一个小阳台,如丁兰心所说,家具家电齐全。祁嵘溜进了屋子,来回跑了一圈,最后趴在了阳台玻璃前往下看,说:“这里好高啊,比我家都高!”      罗逸恬趴在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往下看,说:“我外公还有一个房子,比这里都要高!”      丁兰心走过去摸摸祁嵘的脑袋,问:“小嵘,你喜欢这里吗?”      祁嵘点头:“喜欢。”      “那,你要不要和老祁一起搬来这里住?”      “啊?”      祁峥走到他们身边,低声说:“这里的房子,租金不低的,每个月起码要两千五,我租的那地方,一个月才一千二。”      “我就算你一千二。”丁兰心微笑,“其实放着也是放着,你要是不住,我也不打算出租了。喏,过几天我就搬到隔壁了,1201,那间大一点,我和甜甜一起住。”      祁嵘听懂了,问:“兰心阿姨,我们是要做邻居了吗?”      “对啊,你喜欢吗?以后你就可以经常和甜甜一起玩啦!”      祁嵘欢呼起来:“好棒啊!”      罗逸恬有样学样:“好棒啊!好棒啊!”      丁兰心送祁峥、祁嵘回家,一边开车,一边对祁峥说:“年前就搬吧,到时候我再帮你想办法,给祁嵘转学。我那个房子学区很好的,就是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名额,其实就算交个两三万的赞助费也没什么,毕竟教育质量好,你说呢?”      祁峥:“……”      “邵锦文年前可能不过来赋江了,曹振平还是会来,祝敏负责的九院马上要进药,三院和七院估计也能在年前谈成,曹振平肯定要陪她一起跑。我们这边,邵锦文让我在年前把红会医院谈下来,说实话,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之前跟他去跑,都是听他在说,我到时候请老曹再带我跑一下吧,你和我一起去。”      “……”      “马上要过年了。”丁兰心微微一笑,“以前的日子,不用上班,我对过年也没什么概念,今年不一样,上了班,还是挺期待那几天春节假的。”      “……”      “祁峥,你怎么不说话呀?”      祁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到了家,他对丁兰心道谢,就带着祁嵘上楼。      回到那个狭小的出租屋,他把双肩包和大袋子丢在椅子上,祁嵘过去好奇地翻,瞬间眉开眼笑:“好多吃的呀!是兰心阿姨买给我的吗?”      祁峥瞪他:“为什么不是我买给你的呀?”      “你又没钱的,那么小气,才不会给我买。”祁嵘已经拆开了一块北京特产果脯,美滋滋地咬了一口,龇牙咧嘴道,“好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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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4 17:13:3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丁兰心挑了一个周末搬家,祁峥来帮忙,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换洗衣服、床单被套,还有一些平时常用的物件。      祁峥还是第一次进到她丽景园的大房子,一楼的小院子已经荒废了,好多盆栽都只剩下干土枯枝,开凿出的一个迷你水池也见了底,里头铺着一层枯萎的黄叶。      丁兰心见祁峥在四处打量,说:“这房子适合养老,年纪大的人喜欢在院子里种种花种种菜,还可以去顶楼露台晒太阳喝茶,但是对我来说,房子实在是太大了,好多房间都空着,打扫卫生也很累人。”      祁峥问:“你不出租,空着不是很浪费吗?这一个月房租估计能有大几千。”      丁兰心低声说:“以后肯定还要回来住的,家里要是人多,肯定是大房子住得舒服一些。”      说这话时,她的神情有些羞赧,也不知祁峥有没有看到。      屋子里窗明几净,装修得很有品味,丁兰心把当季衣服收拾出来,装进纸箱,祁峥帮她打包,胶纸拉得飞快,手法特别熟练。      见丁兰心在旁边看得发笑,祁峥自嘲:“别笑,职业习惯。”      帮佣好多年的刘阿姨帮丁兰心一起收拾东西,一边收一边叹气:“住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甜甜上幼儿园多不方便,兰心,你干脆住回你爸爸妈妈家去得了,你妈妈还能帮你照顾小孩,干吗要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外面啊。”      丁兰心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偶尔回去住住还行,一直住在娘家,不太好的。”      “有什么不太好?你是独生女啊,谁会来说你?你爸妈的房子那么大,两个老的住也很冷清。”刘阿姨瞟一眼边上的祁峥,小声问,“还是说……你处对象了?就是这个?”      丁兰心没肯定也没否认:“刘阿姨,我的事您别操心了,我有分寸的。”      刘阿姨又看一眼祁峥:“这小伙子长得是真不错,但他是不是比你小啊?”      丁兰心一怔:“你看他几岁?”      “顶多二十六七咯,咦?你真的在和他谈呀?”      “没有。”丁兰心觉得还没到让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的地步,可不想让刘阿姨传嘴给父母,笑着说,“他是我同事,听说我搬家,过来帮忙的。”      祁峥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里微微的有些堵。      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车,祁峥坐上驾驶座,载着丁兰心去沁雅华庭。      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祁峥很自然地就做了司机,丁兰心一边用手机玩2048,一边和他聊着天,然后她就发现,祁峥话变得很少。      他不太高兴。      丁兰心心中一动,向他解释:“刘阿姨和我妈妈很熟的,经常去我爸妈家帮忙带甜甜,如果告诉了她我们的事,我爸妈就会知道了。”      “……”      “我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明白的。”祁峥声音很沉,“你爸妈肯定不会接受我。”      “祁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我都懂的,你放心,我不会叫你为难。”      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祁峥帮丁兰心把东西搬上去,丁兰心的那套二居室格局很正气,两个卧室都朝南,宽敞明亮,丁兰心已经请钟点工来打扫过卫生,这时候只需要把东西都安置好即可。      收拾完屋子,才十点多,丁兰心发现家里还是缺了不少日用品,就让祁峥陪她去超市逛一圈。      在超市里,祁峥的情绪一直不高,推着购物车默默地走,丁兰心一开始只是与他并肩走,走着走着,她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接着便挽住了他的手臂。      祁峥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她,神情渐渐地柔和下来,嘴边还带上了一丝笑。      丁兰心买了许多厨房里要用的东西,还有垃圾桶、抽纸盒、洗发水等日用品,祁峥的话多了起来,与她边逛边聊,逛到蔬菜水果区时,丁兰心接到了林菱的电话。      林菱问:“丁丁,从北京回来没?”      “回来好几天了。”      “好久没聚了,你最近上班还习惯不?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聚一聚。”      丁兰心抬头看祁峥,他正在挑苹果,一个一个地往塑料袋里装,丁兰心说:“林菱,我今天搬家,搬到沁雅华庭了,离你挺近的,你中午有空吗?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祁峥回过头来看她。      “今天啊?”林菱说,“我和我男朋友在一块儿呢,方便不?”      “方便的呀,我……正好也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林菱何其了解丁兰心,愣了一会儿就叫起来:“你交男朋友啦?”      丁兰心抿着嘴笑:“嗯。”      “我来我来我来,去哪里吃饭?哎呀我好紧张啊,要叫上思雨不?”      “好呀,我给她打电话吧,一会儿我告诉你去哪里吃。”      挂下电话,丁兰心笑眯眯地看着祁峥:“我有两个好朋友,其实你也见过的,中午咱们和她们一起吃顿饭吧。”      祁峥木楞地看着她,丁兰心去拉他的手:“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让她们认识你。”      祁峥的神情就像是冬雪逢春一般,冰雪融化,笑容一点一滴地在脸上浮现出来。      丁兰心看着他孩子气的笑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又问:“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好约她们。”      祁峥看看周围,拎一拎手里的塑料袋,眉毛一挑:“买了这么多东西,别去外面吃了,就去你家吧,咱们自己做。”      丁兰心有点为难:“可是,我只会做简单的菜,做不了五、六个人能吃的菜呀。”      祁峥拍她的头:“笨蛋,我会做的。”      林菱带着男朋友徐剑,孙思雨带着男朋友刘家超来到丁兰心家里时,丁兰心和祁峥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拖鞋备好,水果装盘,茶叶、咖啡、饮料、零食都摆在桌上,丁兰心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林菱和孙思雨可顾不上她,争先恐后地往屋子里窜,打算一睹“神秘男朋友”的真容。      在厨房看到祁峥,两个人都震惊了。      祁峥一直在厨房忙,另两个男人在客厅看球赛,林菱和孙思雨拖着丁兰心就进了卧室逼供。      “天啊!小祁教练!我上次问你有没有和他上床,你还否认!”孙思雨兴奋得不行,丁兰心脸红地解释:“你小声点儿,我没和他上床,就是刚开始谈呢。”      “你……你是认真的吗?”林菱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小祁教练不是才二十五么?他哪儿人啊?在赋江有房没?除了做健身教练,他其他还有什么工作呀?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没听你说过!”      那么多问题,丁兰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他之前就对我说过这个意思,但我一直没同意,后来我介绍他去邵锦文那里工作,我们就成同事了,去北京以后,也不知怎么的,我就答应他了。我也是从来没想过,会找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      林菱和孙思雨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孙思雨说:“小丁丁,他不会是为了你的钱吧?”      丁兰心:“……”      林菱拍了孙思雨一下:“别胡说,丁丁没那么笨,反正现在也就是刚开始,谈谈就谈谈,不过丁丁我和你说啊,只要祁峥开口问你要钱,你就立马把他甩掉,能跟女人要钱的男人,绝对要不得。”      丁兰心轻声说:“我知道的。”      “你平时也别往他身上贴钱,有些男的不问你要钱,但是出去约会所有开销都由你付,也是一个道理。”孙思雨又补充,“话说你看上他什么了呀?他不就是长得帅了点么,你都离了一遭了,再找的时候更加要睁大眼睛,你条件又不差,绝对能找个比他好的呀。”      “他人很好的。”丁兰心有些无力地解释,“你们是不了解他。”      “噢,天啊!”孙思雨捂脸,“你完蛋了丁兰心,你就是社会经验太浅,被人随便一哄就帮着他说话了。”      丁兰心没想到林菱和孙思雨对于她的新恋情会是这样的一种态度,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她们都不了解祁峥,对他有偏见也是很正常的。      林菱问:“你和他,是奔着结婚走的吗?”      丁兰心:“……”      孙思雨插嘴:“那肯定得做婚前财产公证啊!要么让他入赘!以后生孩子跟丁丁姓!”      丁兰心快给她们跪了:“我求求你们,一会儿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是想让你们见见他而已。”      三个女人正聊着,房门被敲响,祁峥开门说:“菜都好了,趁热吃吧。”      她们走出房间,发现外头的三个男人已经处得很不错,祁峥陪徐剑和刘家超看了一会儿球,起身去吃饭时还就着赛况聊得热火朝天。      林菱和孙思雨走到餐桌边一看,都很吃惊,祁峥一个人捣鼓出了八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十分好看,香气扑鼻。      祁峥身上还穿着围裙,正在拿碗碟勺筷,丁兰心去帮忙,祁峥问:“菜够吗?”      “肯定够啦,这么多,都要吃不完。”      “你男人厉不厉害?”祁峥坏笑,“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      丁兰心瞅瞅外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飞快地踮脚,在祁峥唇上印了一个吻,他顿时就眉开眼笑,舔舔嘴唇说:“真乖。”      一餐饭吃得很尽兴,孙思雨和林菱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乱说话,加上祁峥的菜做得的确美味,六个人边吃边聊,大多是些无关轻重的话题,吃完以后,两对情侣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去自由活动了。      临走前,林菱私底下对丁兰心说:“初次面试呢,我给祁峥打80分,算是合格,但是丁丁,你还是得多长点心,虽然我知道你对于感情向来很看得开,但我们还是不希望看到你受伤的。”      对于好姐妹的忧心,丁兰心很理解,说:“放心吧,我有数的。”      他们离开以后,桌子上剩了一堆脏碗盘,丁兰心说她来洗,祁峥阻止了她:“我来吧,你去外面看电视。”      他收拾了桌子,在水槽边洗碗时,丁兰心走进了厨房,看着祁峥的背影发呆。水槽对他来说太低了,让他不得不弯腰,屋子里开着热空调,他只穿着一件修身的灰色毛衣,从背后看,能看到他流畅的腰线,结实的肌肉,有力的肩胛骨随着手的动作一动一动的,令丁兰心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她情不自禁地就上前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祁峥一呆,也不顾满手的泡沫,丢下碗盘猛地回身,抱紧她,低下头,炙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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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4:39:5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的吻,丁兰心从来没有体会过。      像火山口涌动的岩浆,像大海上肆虐的海浪,又像山野间穿过指尖的清风,像最亲密的人在耳边的喃喃低语。      每一次碰触都化了她的心,每一次吮吸都酥了她的身,每一次噬咬,都勾了她的魂。      丁兰心闭着眼睛,专心地享受着这个吻,祁峥却已经不满足,一把打横抱起她,也不顾她的低呼,大步向着卧室走去。      他把她丢到床上,丁兰心还来不及坐起身,祁峥已经重重地压了下去。      他禁锢着她,双手像铁钳,双腿似藤蔓,高大的身躯覆在她身上,令她完全无法反抗。他的亲吻排山倒海,身体里勃发的力量呼之欲出,丁兰心整个人都懵了,这一幕是那么似曾相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令她浑身粘腻地惊醒,继而羞耻到无以复加。      丁兰心仰着脖子看天花板,祁峥正在舔吻着她的耳垂,那触感真实又清晰,热乎乎的气息弄得她全身都软了。他的大手游走在她后背,手指粗粝、坚硬,探进她的毛衣,笨拙地解开了她的文胸扣子,又迫不及待地往前移。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丁兰心阻止了他。      她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动作,但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求欢的态度,是迎合还是拒绝,男人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祁峥一下子就从疯狂的掠夺中停了下来,一双眼睛里满是危险的火苗,他撑起手臂盯着她看,呼吸又粗又重,就像一头正在捕猎的野兽,突然跟丢了他的猎物,神情里带着失望,还带着疑问。      丁兰心也是气息不匀,披头散发地躺在那里,她的手不再被他压住,终于可以伸到胸口来保护自己,她拢好衣服,注视着祁峥,说:“咱们这样,太快了。”      “快吗?”祁峥的喉结清晰地滚动着,一下一下地做着吞咽的动作。他毫不掩饰他的*,还拉住丁兰心的手放到了他的身下,让她体会他的煎熬。      “丁兰心,我很久没做了。”      丁兰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手被祁峥扣着按在他撑起的裤裆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男欢女爱的事,实在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何况祁峥还只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      有一瞬间丁兰心想要妥协,毕竟在内心深处她着实迷恋祁峥的身体,但是也就只是一瞬间,更多的理智叫她必须要冷静。      丁兰心算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的第一次是在婚后,哪怕离了婚,她依旧根深蒂固地认为,一个女人,绝对不可以,和才交往十几天的男人上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丁兰心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决绝,祁峥的心却越来越凄凉。他当然可以强迫她,但是,那样有意思吗?      终于,他从她身上爬起来,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去下厕所。”      丁兰心知道他去厕所做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起来理顺了头发,整好了衣衫,然后安静地坐在床沿边等他。      祁峥过了十五分钟才进到房里,脸色很不自然,丁兰心下床走到他面前,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笑开了。      祁峥揽过丁兰心,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sorry,刚才我太心急了。”      她在他怀里微笑。      祁峥又说:“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我绝对不会逼你。”      她抬手回抱他,应道:“好。”      经过这一次的交锋,祁峥突然意识到,他以前觉得丁兰心不具攻击性,又没有棱角,其实是错误的。事实上,她是个很韧的女人,绝不是棉花团,可以随便捏。      这天晚上祁峥又一次失眠,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想起了丁兰心,想起她在他身下时含羞带怯的模样,想起她修长、雪白的脖颈,想起她散成一片的乌黑长发,想起她湿润的嘴唇,水蒙蒙的眼睛,美得挠人心。可是她看着他时,眼神却是那么的淡定、神圣。      那一刻祁峥其实有被吓到,他没想到,离过婚的丁兰心对于这件事居然会是如此排斥。      想着想着,祁峥的身体就出现了反应,他翻了个身,想要压制下去,却很久都没成功。到了后来,他也不管了,直接在上铺自己给自己弄了起来,一边弄一边恶狠狠地想,丁兰心啊丁兰心,再有下一次,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高低铺嘎吱嘎吱地响着,下铺的祁嵘迷迷糊糊地被摇醒过来,有些纳闷地看着上铺床板发呆,突然,上面传来了一个粗粗的声音:“嗯啊……”      祁嵘吓傻了,叫道:“老祁,你怎么啦?!”      上铺的动静一下子就没了,一会儿后,祁峥的声音传来:“闭嘴,睡觉!”      他咬牙伏在床上,心想,这要是被吓得出现问题,一定要把责任算在丁兰心头上。      第二天,是周一,曹振平来到赋江,组织大家开一月份最后一次碰头会。      丁兰心在办事处碰到祁峥,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前一天的事,两个人都有些小尴尬。幸好别人不会注意他们之间的互动,几个人都在会议桌边坐了下来。      已经是一月底,离过年只剩半个月,祝敏的赋江九院开始进药,意味着这家医院正式开发成功,令整个团队都很振奋。      有了九院的开发经验,祝敏对三院、七院的开发也是胸有成足。曹振平问她有什么计划,她有条不紊地说着,并且还提出了自己的分析,认定竞争产品势必会在三月份的政府药品采购竞标中弃标,如果那样,美心凝的产品销量绝对会有一个很大的涨幅。      “我一月份的目标是七万,二月份目标是二十万,三月份估计可以达到三十五万,完成指标绝对没有问题。”      面对着祝敏信心十足的发言,曹振平极为满意,点头道:“很好。”      王一航重点开发的是赋江周边地级市和一些县镇的医院,虽然经常要出差,但是开发反馈却很不错,有许多医院都会在二月时陆续进药。      乔磊是老销售,开发进展也很喜人,哪怕是小代表付燕,手上也有几家谈得比较熟的医院了。      只有祁峥,什么成绩都没有。      丁兰心和他一起跑过几次赋江市红会医院,那是邵锦文交给祁峥的重点开发医院,只要能谈成,八万块的指标就一定能完成。可是现在,祁峥和丁兰心依旧被挡在门外,每一次去,看到药剂科大门上贴着的“谢绝医药代表入内”,两个人就很心塞。      丁兰心去找过红会医院妇科的罗主任,之前她跟着邵锦文去见过她,罗主任年近五十,不苟言笑,脸颊上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一看就是很不容易相处的那种人。面对邵锦文时,罗主任还算客气,可是直接面对丁兰心,她立刻表现得很不耐烦,上班前不见,午休时不见,接诊时更不见,下班后想约她?对不起,她要回家了。      因为妇科科室的特殊性,祁峥不太方便进去,就只能在外面的候诊室等着,丁兰心出来时向他摊开双手,耸一耸肩,祁峥就只能失望地叹一口气。      碰头会结束,曹振平把丁兰心叫到办公室里去私聊,说到红会医院的问题,曹振平问丁兰心有什么想法,丁兰心说:“目前只能是多去拜访,只是院长我见不到,药剂科又进不去,每次都是直接去找罗主任,然后被她赶出来。”      那种感觉真的很糟心,丁兰心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像赶苍蝇那样赶过,可是既然入了这一行,就该知道,脸皮薄的人是绝对混不开的。      曹振平问:“你觉得罗林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胃口大不大?”      丁兰心想了想,说:“我觉得她是个没胃口的人,也不是说她有多清廉,只是相比其他一些医生,她似乎更看重一些学术方面的东西,为人比较清高,傲气,对于我们能够做到的一些支持,她压根儿就看不上。”      “这样的人最难搞,还不如那种一上来就问你返利多少的医生。”曹振平轻哼一声,“这样看来年前是肯定没戏,算了,你多跑跑,和她混个脸熟吧,过了年我再想办法,从药剂科入手好了。”      丁兰心无奈地点头:“哦。”      她把曹振平的话转告给祁峥,两个人一起坐在一家兰州拉面店里发愁。      对于目前的状况,丁兰心有些束手无策,祁峥皱着眉头用筷子搅面条,搅着搅着,他突然说:“前几天我去同方医院,碰到一个爱思朗的女代表,她和我说,他们公司前段儿赞助了一场同方医院妇科的科室会,请到了不少有名的专家,会议以后,爱思朗在同方的处方量一下子就起来了。”      丁兰心疑惑地看着他。      祁峥一笑,问:“你说,我们在年前,也开一次城市学术会,邀请赋江各大医院妇科的专家来参会,可不可行?”      “那要钱的呀,起码要几万块,曹振平肯定不会答应。”丁兰心觉得祁峥好天真,“你以为说开会就能开会啊?住宿,会议室,餐饮,茶歇,礼品,讲师,哪个不要花钱?花钱也就算了,问题是,你根本不知道会议的效果会怎样。”      祁峥不以为然:“你不是说罗主任是个偏重学术方面的人嘛,那就投其所好啊,也就是几万块钱,对赋江整个市场来说,这算什么啊。老曹不答应,你去向老板申请嘛。”      丁兰心说:“就算要开会,也得等年后,现在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过年了,怎么可能开得起一场会啊,准备会议也要很多时间的。”      “试试看嘛。”祁峥越想越觉得有戏,兴奋地说,“过年正好啊,医生也不忙。咱们花一星期准备,在年前一星期把会开掉,也许效果一下子就出来了!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和你来操作,还有王胖子、磊哥,付燕,就算是祝敏,她也一定会支持的啊,这对她自己都有利,我们那么多人呢,还开不好一场会啊。”      丁兰心有点动心,但还是觉得不太现实,祁峥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你给老板打电话试试看,我说真的,立刻,马上!”      丁兰心拗不过她,真的给邵锦文打了个电话,说了红会医院罗林君的事,又简单地说了祁峥的想法。邵锦文在那边轻笑,问:“丁丁,你的预算是多少钱?”      “……五万。”丁兰心心算了一下,邵锦文没吭声,丁兰心又说,“四万,最少三万,少了就没效果了。”      “我给你两万。”邵锦文没有说多余的话,“这个会市场部不会给钱,我把区域经费拨给你用。但是我要你保证,二月底前,红会医院必须要开发成功。”      丁兰心咬了咬唇,抬头看祁峥,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丁兰心狠狠心,回答:“行,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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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4:40:2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邵锦文的做事效率令丁兰心吃惊,他不光承诺了两万块的经费,还在半小时后给丁兰心回电,说他已经向市场部申请了一批会议用品,包括印着公司logo的笔记本、水笔、纸杯和乐妍消产品的宣传资料,三天内就会发到赋江办事处。      只做乐妍消——这是邵锦文和丁兰心达成的共识,与其把会议做得杂乱无章,不如做单产品,简单又专业。      丁兰心拿出手机看日期,这天是周五,最合适用来办会的时间就是下周六。她定了定神,第一时间给赋江团队的所有人打电话,让他们下午四点到办事处开会。      王一航、乔磊和付燕没有多问就说了ok,毕竟丁兰心是主管,新官上任,他们还是满给她面子的。      但是祝敏就不是这样了,她懒洋洋地说:“怎么又要开会?周一不是才碰过么,下周一下午也要进办事处的呀。我今天姨妈疼,跑了一天医院脚都酸死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丁兰心柔声柔气地说:“我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下周一会来不及的。”      “有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啊?丁主管,销量不是靠开会就能开出来的,要靠跑的。我今天真的累死了,就不去了,要有什么事,你电话里和我讲好了。”      丁兰心依旧不动声色:“祝敏,你还是来一趟比较好,四点钟,又没到下班时间。”      祝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丁主管,你的意思是说我早退喽?哈,那我早上七点就候在九院廖主任门口,你给不给我加班费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峥的耳朵贴着丁兰心的手机,把祝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时候实在气不过,一把夺过手机,对着那边冷冷地说:“祝姐,我是祁峥,老板刚批准我们下周六开一个学术会,拨了一笔钱,主管召集大家是要讨论这个会怎么开。你不来没关系,专家名额也就不分给你了,我们刚好还不够用,就这个事,挂了,再见。”      他摁掉电话,丁兰心急着把手机抢回来,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祁峥却是笑容狡黠地看着她,嘴里默念:“一,二,三,四,五……”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丁兰心接起电话,祝敏在那边叫:“丁主管丁主管!下午四点是吗?我一定准时到!”      丁兰心哭笑不得地挂掉电话,祁峥在边上点起一支烟,摇头:“笨蛋丁,我对祝敏客气是因为我和她是同级别的同事,她比我大,又是资深销售,我就懒得和她计较。你对她这么客气干吗?你是她的上级,叫她来开会她还一推两推的,换成是我直接就一句话,爱来不来,不来的话一切后果自己负责。”      “你说得真简单。”丁兰心睨他,“万一她不高兴辞职了呢?”      “你怕什么呢?怕她辞职后你招不到比她更好的销售吗?怕她走了以后老曹也会走?唉……叫你笨蛋丁真是没错。”祁峥也不知哪里听来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想想,站在祝敏的角度,她敢辞职吗?她能保证辞职以后,能找到比咱们公司待遇更好的工作吗?她能保证她下一个领导一定很棒?再说了,老曹和她的关系,有你和咱们老板的关系那么铁吗?老板费了大工夫把老曹挖过来,他会为了一个祝敏辞职?”      “我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兰心知道祁峥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实在懒得和祝敏撕破脸,作为一个主管,维护团队的稳定性,也是她的重要工作之一。      祁峥揽住了她的肩,继续叹气:“丁兰心,这要是搁在古代皇宫,以你的性子,分分钟就是丢冷宫里的那种妃子啊,不争不抢,无欲无求,有意思吗?”      “我乐意。你走开,我都是在冷宫的人了。”丁兰心作势推他,祁峥却大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好啦,我的皇后娘娘,咱们回公司开会去!”      丁兰心咯咯笑:“嗯,小祁子,这才听话。”      “……造反啊!”      “祁峥你真讨厌,又捏我的脸!”      “哎你是不是又瘦了?以前脸还胖嘟嘟的,现在都没肉了。”      “走开啦!”      在开会前,丁兰心已经给曹振平打过电话,说明了一切,对于这一场来得莫名其妙的会议,曹振平只觉得是在胡闹。      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段时间我很忙,就不去赋江了,反正老板已经答应给你拨款,你自己算着用就是了。”      丁兰心知道自己没有和他商量,就越级向邵锦文申请经费和会议,很不给曹振平面子,他一定是生气了。这对丁兰心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情,意味着这一场会议,将完全由她来操作。要是办得好也就算了,万一办砸,就全是她的责任了。      赋江的五个小兵倒是很开心,大家都不笨,这样的一场会议是老板给他们的支持,他们必须要把握机会好好利用资源,也许花一点小钱,就能得到非常大的回报。      连着祝敏都不再计较和丁兰心的嫌隙,丁兰心统计了大家手里重要的专家、医生名单,决定把会议做成五十个人左右的规模,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发出邀请函。      “每个人邀请至少十个医生,只能多,不能少,因为肯定会有人不来。”丁兰心心里算着帐,“尽量邀请赋江市内的医生,外围的专家如果级别够高,也欢迎,可以安排一晚住宿和来回火车票,人数不超十个。我的初步想法是,会议上午九点开始,由我们公司的人做opening……”      她缓慢却有条理地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话音刚落,其他五个人立刻争先恐后地发言。      易拉宝和横幅谁去做,点心、矿泉水谁去买,礼品谁去定制,午餐餐标如何,较远地方的医生谁来接送……六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算是完整地过了一遍会议议程。      散会时天已经黑了,大家准备回家,祝敏笑嘻嘻地问祁峥:“哎,陆林君能搞定不?”      祁峥警惕地看着她:“干吗?”      “她在赋江妇产科是top5的专家,只要她来,这个会就成功一半了。”      祁峥挑挑眉毛:“我和主管会去给她发邀请函的。”      祝敏哈哈直笑:“你俩还真是新人,去打听打听吧,陆林君这老太婆有多变态。”      离开办事处,祁峥开车载丁兰心去她的父母家,周五晚上路有些堵,丁兰心累了,把脑袋靠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高架桥上连绵数公里的灯河发呆。      祁峥问:“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搞定陆主任。”      “你觉得她会不愿意来参加?”      “我不知道。”      “我去试试吧。”祁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事,你压力别太大。”      丁兰心扭头看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说起来,你听他们一个个说开发进展,真的一点也不急吗?”      “有什么好急的?”祁峥乐了,“我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怕。”      “你打算怎么搞定陆林君?”      “很简单,四个字。”祁峥信心满满地回答,“死缠烂打。”      ******      陆林君最近有点烦。      她向来排斥医药代表,从医几十年,合她眼缘的药代寥寥无几,绝大部分在接触的初期就被她吓到了,转而寻找其他途径入药。      陆林君很早以前就听说过美心凝的几种药品,去北京、上海参加专家会议时,大家都有聊到。但是美心凝的产品迟迟没有打进z省市场,她也就没放在心上。之前邵锦文来见她时,她看过乐妍消的资料册,也打听过这产品的疗效,市场口碑向来不错。当时她想和邵锦文详谈,哪知邵锦文却不来了,只剩一个闷笃笃的年轻女人隔三差五地往她这里跑,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令陆林君有些生气,觉得邵锦文是看不起她。      突然有一天,这女人也不来了,换成了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长得高大帅气,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等在她的诊室门口,乐呵呵地喊:“陆主任早!”      陆林君不理他,他也不走,一直等在候诊室,每次看到她出来,都会过去问:“陆主任,您有空吗,能给我五分钟吗?”      陆林君当做没听见,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可是等到下一次出来时,她发现,那人还在。      祁峥和丁兰心分工协作,丁兰心去看酒店、会议室,定餐饮,并给其他医院的医生发邀请函,祁峥则重点突破陆林君,以及红会医院里的另两个专家医生。      他从早到晚都守在医院里,连着盯梢了四天,别的人敲定医生的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但是祁峥却连和陆林君聊几句的机会都没有。      他把邀请函给到另一位冯医生时,想请她帮忙给陆主任传个话,冯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对这个话题有点讳莫如深:“这事儿我们不好说,陆医生家里出过一点事,她脾气就不大好,但是医术医德是绝对没问题的,她要是不喜欢你,你来再多次也没用。”      祁峥没有被她的话吓退,这才四天呢,老太太脾气犟,他就和她磨呗,祁峥想起丁兰心答应邵锦文的事,还有一个月,她肯定得把这老太太给啃下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还没送掉邀请函。      这一个礼拜大家都很累,丁兰心从没有这么大强度地工作过,白天跑动跑西,晚上带女儿,等甜甜睡着后加班做ppt,每天都只睡五、六个小时。      祁峥和祁嵘已经搬到她隔壁,这几天祁峥回来得也晚,陆主任在病房值班时,他还去夜访,就跟个狗仔队似的守在那里,和病区的几个小护士都混熟了。      眼看着周六越来越近,丁兰心有点发愁,周四晚上,祁嵘在她家里做作业,她给祁峥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祁峥在那边吃东西,说话糊糊涂涂的:“十点左右吧。”      “实在不行就算了,都五、六天了,强扭的瓜不甜。”丁兰心很担心他的身体,“你早出晚归的,吃饭也不规律,小心累到,身体还没好结实呢。”      “放心,我会注意的,哎,不和你说,陆主任出来了。”      祁峥挂了电话,向着陆林君跑去,忘记手里还攥着半只面包,那是他的晚饭。      “陆主任!”祁峥跑到她身边,因为太急,嘴里又有面包,一不小心就咳了起来,面包沫儿都喷了几粒,也许还喷在了陆林君脸上。他赶紧扭开头,用手捂住了嘴。      这一次陆林君却没有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他,祁峥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一张脸都憋红了,深呼吸了几口,第一时间道歉:“陆主任,对不起。”      陆林君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手里的面包上,最普通的面包,没有夹心也没有肉松、香肠,她问:“你没吃饭?”      “吃了,就是这个面包。”祁峥笑笑,“陆主任,您好辛苦啊,从早到晚都在医院里,您不用休息的吗?”      陆林君留着短发,两鬓斑白,身材瘦削,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她没有回答祁峥的问题,却说:“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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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4:40:5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陆林君暂时脱下了白大褂,和祁峥一起走出医院,夜风有点凉,她勾着背,平板一样的身形越发显得萧索落寞。      一开始祁峥还想着话题与她说几句,但是她始终没回应,祁峥也就闭了嘴,跟着陆林君走到了医院边的一家传统小吃店用餐。      这种小吃店点餐时要先付钱,祁峥理所当然地站到了收银台前,问:“陆主任,您吃什么?”      “小馄饨。”      “其他呢?”      “不用了。”      祁峥看着餐单:“一份小馄饨,一份鲜肉小笼包,一份牛肉粉丝。”      收银员:“二十七。”      钱还没从裤兜里掏出来,陆林君已经递了一张充值卡给收银员。祁峥忙说我来我来,陆林君淡淡看他一眼,收了小票,转身去找座位了。      祁峥头疼,做医药代表一个月,头一次和重要客户单独吃饭,居然是客户买单,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祁峥看到陆林君在餐桌边坐下,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走了过去。心里思忖着,算了,顺其自然吧。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祁峥的确有点饿,也不和陆林君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陆林君倒是吃得很斯文,拿着勺子慢慢地舀汤。      祁峥一口一个小笼包,连着就消灭了七、八个,陆林君抬头看着他,突然开口问:“你上次说,你叫什么峥?”      “祁峥,祁连山的祁,峥嵘岁月的峥。”      “多大了?”      “到七月满二十六了。”      “哦,二十六了。”      陆林君放下勺子,问,“怎么想起做医药代表的?”      祁峥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还是认真回答:“朋友介绍的,我也是刚入行,很多事情都不懂,还要请陆主任多多指教了。”      “叫我陆医生。”      “……好,陆医生。”      “年纪轻轻的,何必要做这一行,成天粘着别人,你自己不觉得烦吗?”陆林君冷笑着,“当着我面口口声声喊陆主任,背过头不知道会说我有多变态。”      祁峥倒是真没在背后说过陆林君坏话,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他解释道:“我们这一行也是没办法,没有我们这个岗位,很多好药就进不了医院,我知道现在这一行有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挺黑的,但是我一直记着我主管对我说的一句话,她要我坚信,我们的药是好药,可以治病救人。其他的事,以我现在的个人能力,我改变不了,陆医生,我相信您也很无能为力。”      陆林君又不说话了,祁峥有点吃不准她,心里惦记着最重要的一件事,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邀请函,刚要递,陆林君头也不抬地说:“别给我看你们公司的东西,不看。”      “陆医生……”      “说了不看!”陆林君突然翻了脸,神情凶狠地看着他,一双薄唇抿得很紧。      祁峥二话不说就把邀请函塞回了包里,顺势又翻出一张二十块钱,放在桌上推给了陆林君:“行吧,陆医生,既然您这么坚决,我也就不勉强了。这二十块钱您收着,是我的晚饭钱,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何况还是我求您帮忙。”      说完,他快速地吃完最后两个小笼包和剩下的牛肉粉丝,背上双肩包站起来:“对不起,陆医生,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家去,家里还有个弟弟在等我回去照顾。”      说罢,他就要走,陆林君眉梢一动,问:“弟弟?”      祁峥站住脚步,回头看她,点头:“嗯,亲弟弟。”      “你爸妈呢?”      “没了。”      陆林君抬头看他,目光凉凉的,祁峥也不躲,就这么和她对视。陆林君抬手抵上那张二十块钱,又推了回去:“别仗着年轻就吃饭不规律,这么大个人,晚上吃一个面包能够吗?时间一久,都是病,自己不在乎,也要想想家里亲人,你妈妈若还在,看着你这样子糟蹋自己,会有多心疼。”      祁峥无言以对,陆林君的神情已经不那么刻板,眼神也柔和了一些,她挥挥手:“走吧走吧,赶紧回家,以后别再来我跟前晃了。”      祁峥问:“陆医生,您不走吗?”      “我再坐会儿。”      “您今天是夜班吗?”      “不,我早就可以下班了。”陆林君说完,就低下头去,一勺一勺地喝着汤,再也不理他。      祁峥不想自讨没趣了,说声“再见”就走向店门,却在路过收银台时又停了下来,他对收银员说:“两份小笼包,打包。”      “需要等一会儿的。”      “没关系,我等。”      他站在店门口抽烟,眼前是一条马路,马路的斜对面就是赋江市红会医院,已经挺晚了,医院里的人居然不少,进出口的车辆还在排队。      祁峥想到这段时间来自己每天都往这里跑,等待的时候无聊,他就背诵公司的产品资料,看一些竞争公司产品的信息,他一直都在准备,准备着能与陆林君有一场有效的交谈,可结果,却是那么令人失望。      想到这里,祁峥突然就有些不服气,丢掉烟蒂,他转身回店,大步地走到了陆林君身边。      这个中年女医生还在喝汤,抬头看到他,并不惊讶,祁峥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快速地从包里掏出那份邀请函,递给她。      “陆医生,这几天我来找您,其实不是为了进药,而是因为我们公司在后天,也就是周六,在莲利酒店有一场关于妇科乐妍消的会议,我想邀请您来参加,因为您是研究这一领域的佼佼者。我找您这么多天,一直也没机会和您谈,我希望这份邀请函您能收下,好歹我送到了,来不来您自己决定吧,我也不逼您……”      正说得起劲,服务员拎着两盒打包的小笼包过来了:“先生,你的外卖好了。”      祁峥:“……”      陆林君看看那外卖盒,突然就笑了,问:“你还没吃饱?”      “不是。”祁峥原本亢奋的语气渐渐低了下来,“给我弟弟和女朋友带的。”      “有女朋友了?”      “嗯。”      “哪儿人?多大?做什么的?”      陆林君居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祁峥也是有点无语,干脆说实话:“陆医生,您见过她的,我的主管丁兰心,前一段儿她常去找您,但是您一直不肯见她。”      陆林君很吃惊:“你和她在谈恋爱?”      “是。”      她没有再追问什么,拿起桌上那张邀请函,也没看,折成方块塞进了衣服口袋里,起身说:“走吧,小笼包凉了就不好吃了。”      祁峥和陆林君在医院门口分别,他看看手机,已经十点钟,转身往公交车站走,看过站牌,末班车没了。      从这里走到沁雅华庭并没有很远,祁峥知道自己脚程快,做了决定后,他脱下外套,包住打包盒,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半小时后,他浑身是汗地打开了1202室的门。      祁嵘已经睡觉了,听到响动,从床上坐起来,祁峥开了灯,问他:“你晚饭哪儿吃的?”      “兰心阿姨家吃的。”祁嵘溜下了床,吸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问,“你买什么了?好香啊!”      祁峥拿出一个打包盒,拆了筷子递给他:“小笼包,还吃得下吗?”      “嗯嗯嗯,吃得下。”祁嵘捣蒜一般点头,拿起筷子就吃起来,汁水滴滴答答往下掉,他满足地用嘴唇去吮,“好好吃啊!”      祁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软,拿起另一盒打包盒和钥匙,准备出门。      祁嵘一边吃一边问:“你去哪儿?”      “去隔壁。”祁峥瞪他,“吃完了就睡觉,记得刷牙!”      丁兰心一个人在客厅里加班,笔记本电脑打开在餐桌上,手边摊着数份宣传资料,正在认真地做ppt。      房门被敲响,丁兰心去开门,透过猫眼看到祁峥,她就笑了。哪知门一打开,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就跨了进来,抱住她,带着她连退几步,将她摁在白墙上,低下头后嘴唇就重重地贴上了她的唇。      丁兰心被他吻得呼吸都错乱了,好不容易挣脱魔爪,她推他的胸:“走开。”      “不要。”祁峥耍赖皮,干脆又抱住了她,声音哑哑地问,“你在干吗?”      “加班啊。”丁兰心无奈,拉住他的手带他去桌边,祁峥坐下来,把打包盒放在桌上,手一拉,丁兰心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拢着她,看她笔记本电脑上的ppt,看着看着,干脆伸手去拿鼠标滚动了。丁兰心环着他的脖子,与他脸贴脸地一起看,一直看到最后一页,她才问:“我做的如何?”      “非常棒。”      “那你今天和陆主任谈得如何?”      “很不好。”祁峥简单地回答,又把晚上和陆林君一起吃饭的事对丁兰心说了一遍,最后说,“反正,邀请函我送掉了,但是我觉得她不会来。”      “不来就算了,咱们也没必要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求她。她那么不尊重我们,我们何必要这样没尊严地求着她。”丁兰心看着祁峥的脸庞,他的神情特别疲惫,眼睛里写满了困倦,下巴上胡茬子都冒出来了。她说,“你一定累坏了。”      祁峥捏捏眉心:“是有点,昨天睡得少,今天又很早就起来,在医院待了一整天。”      “我好像把这份工作想得太简单了。”丁兰心轻抚他的脸颊,温柔地说,“好像,让你跳进了火坑。”      祁峥轻轻地笑,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你不是陪我一起跳了吗?跳火坑还能找着一个女朋友,我肯定是赚了。”      “花言巧语。”丁兰心站起来,“你来得正好,我去洗个澡,你帮我听着点甜甜的动静,她睡着了。顺便再看一下我做的ppt,后天会议上要用的。”      祁峥指着桌上的打包盒:“我给你带宵夜了,你吃一点吧。”      “不吃了,减肥。”丁兰心拿好衣裤,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出来时,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餐桌旁,一眼就看到,祁峥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丁兰心拿过毛毯给他盖上,他都没有醒。她坐下来,打开了桌上的打包盒,发现里面是一盒子的小笼包。她直接用手指拈起一个,轻轻地咬了一口,小笼包还没冷掉,皮薄汁多,很是鲜美。      丁兰心坐在祁峥身边,看着他宁静的睡脸,一个,一个,又一个,没多久,她把一笼小笼包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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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4:41:2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陆林君叫祁峥不要再去她眼前晃,可是第二天,祁峥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红会医院妇科的候诊室里。病人和家属挤在护士那里排病历,祁峥则悄悄地溜进诊室,找到了正准备上班的冯医生。      “呦,这么早?”比起陆林君的古怪,其他医生护士大多都挺喜欢祁峥,小伙子年轻帅气,虽然是新人,偶尔会犯些幼稚的错误,但他很真诚,交往起来让人不觉得累。      祁峥说:“冯医生,我今天来是和您确认一下,明天会议的事。”      “早上九点,我记得的。”冯医生笑,“不出意外我一定去。”      祁峥很开心,又说:“冯医生,有个事儿还是想请您帮个忙,昨天我已经把邀请函给陆医生了,但是她没答复我,明天就要开会了,我知道您很为难,但还是想请您帮帮忙,今天去和陆医生说说这个事。”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盒,是个保温杯,放到冯医生桌上,“冯医生,这是我们公司最近刚做的一批小礼物,保温效果很好的,您看病忙,常忘记喝水,我就想着拿一个给您用用。”      “你这么客气干吗呀。”冯医生笑着看他,“行啦,我今天碰到陆医生,一定帮你和她说。”      祁峥笑开了:“谢谢您啊,冯医生!”      眼看着医生们快要上班,祁峥又找去了陆林君的诊室,陆林君看到他后,眉头皱到一起,嘴角下挂,脸上的两道法令纹显得更加清晰。      她顾自做事,祁峥走到她桌边,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叫她:“陆医生。”      陆林君头也不抬:“挂号了吗?看什么病?月经不调?”      祁峥知道她就是故意损他,也不生气,陪着笑说:“陆医生,您看过昨天我给您的那份邀请函了吗?”      “……”      “这场会我们准备得挺充分的,赋江很多业内专家都会来,这也是美心凝的产品在赋江开的第一场学术讨论会。”      陆林君垂着眼皮在电脑上操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以示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祁峥:“不瞒您说,这也是我参与的第一场会,我女朋友,哦,就是我主管,还让我做开场白,介绍公司和产品,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陆林君瞥了他一眼,祁峥抿了抿唇,问:“陆医生,您会来吗?”      陆林君鼠标点下,走廊上的机器女声立刻响起:“请零零一号xxx到三号诊室就诊,请零零二号xx到五号诊室就诊……”      很快的,一个女人就拿着病历走进来,看到祁峥后就呆住了。陆林君伸手向她要病历,问:“哪里不舒服?”      女人疑惑地看看祁峥,祁峥哪里还待得下去,说声对不起,就背起双肩包离开了。      中午,陆林君在食堂吃饭,冯医生看到她后过来打招呼,还真的说到了第二天会议的事。      陆林君淡淡地说:“你没看气象么?明天下雨。”      “下雨?”冯医生一呆,随即就无所谓地说,“下雨的话我也不去了,这么冷的天,难得休息一下,还是在家睡懒觉得了。”      陆林君冷眼看她,又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场冬雨在半夜里降临赋江,雨打玻璃的声音让丁兰心从梦中惊醒,她披上外套走去阳台,看着眼前倾盆的雨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担心了好几天的事最终还是变成现实,丁兰心心里越发没底,不知道天亮后的会议能否办成功。      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还要来得糟,周六早上,当赋江团队的几个人给各自联系的医生打电话、准备开车去接人时,发现很多人都不接电话了。      雨下得很大,空气阴冷阴冷的,丁兰心六点半就和祁峥一起赶到了莲利酒店,这家酒店的其中一个股东是丁介莉,所以丁兰心拿到了最优惠的客房价和会议室价,她和祁峥、付燕一起布置会场时,接连接到乔磊、祝敏和王一航的电话,说本来信誓旦旦确定会来的医生,因为下雨而来不了了。      付燕生气地把一本本子甩到桌上:“都答应去接了,说什么下雨来不了,骗谁呢!又不会让他们淋到雨。”      这种会议本来就是这样,拼的就是公司和产品在客户心目中的地位,当对方觉得你可有可无时,脑袋一拍就能放你鸽子,之前说得再漂亮都是没用。      丁兰心的情绪没有被影响到,毕竟王一航跑的外围医院的八个医生都已经于前一天入住酒店了,她拉好易拉宝,又看了一眼已准备得差不多的会议室,把车钥匙交给祁峥:“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也去帮忙接人吧,有几个来几个,有车接送,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祁峥点头,拿过钥匙就出了门,和同事沟通后,祁峥拿到了四个手机号,还有大概的位置,他拨了第一个电话,关机。      拨第二个电话,对方声音懒懒的,似乎还没起床,听完祁峥的话后态度倒还客气,委婉地表示,来不了了,下次一定参加。      第三个电话,女医生脾气有点暴躁,直接把祁峥骂了一顿:“烦不烦啊!我本来就没答应你们一定会去,你不看看外面的天!医生不是人啊?医生不用休息吗?”      祁峥看着第四个电话,咬咬牙,还是打了过去。      对方是个姓李的医生,问的问题怪怪的:“红会医院的陆医生会去吗?”      祁峥想骗她,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陆医生有事,这一次不来参加。”      “那我也不去了,上次小付还和我说陆医生会来的,陆医生要是去,说明这会还有点意思,她要是不来,呵呵……”      祁峥急道:“李医生,我可以开车来接您的。”      “不用了,我住得远,下次吧,谢谢你啊。”      电话挂了,祁峥傻了,一会儿后他突然记起冯医生来,冯医生住得近,本来是说好了自己过来的,祁峥觉得约冯医生很有把握,立刻给她打电话,想问问要不要去接她。      没想到的是,连打三个,冯医生就是不接他电话。      祁峥坐在车里,车子还停在酒店门口,哗啦啦的大雨打在挡风玻璃上,他没开雨刮器,眼前只有流淌不停的雨水,还有不远处模糊的人影和红绿灯的亮光。      这一刻的祁峥是失望的,还很愤怒,颓丧,无措,他想到在会议室里忙碌的丁兰心,为了这一场会议,她忙了整整一个星期,人都瘦了一圈,眼睛底下都有两个黑眼圈了。      还有乔磊、祝敏、付燕和王一航,包括他自己,每个人都是废寝忘食地过了一个星期,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什么呀?!      不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客户更系统地了解他们的产品,并且使用、信任他们的产品!祁峥双手用力地抹了一把脸,坐在驾驶座上发呆,就在这时,丁兰心给他打来了电话。      “祁峥!”她的语气惊喜万分,“陆主任来了!已经在会议室了,你怎么都不和我说的,幸好我准备了她的名牌,要不然就要丢脸了!”      祁峥愣愣地问:“哪个陆主任?”      “还有哪个陆主任!红会的陆林君,陆医生呀!”      挂掉电话,祁峥兴奋地捶了一记方向盘,抓抓头发,第一时间给李医生打电话,郑重地告诉她陆医生已经到了。      李医生起初不相信,祁峥急了:“我要是骗您我就是小狗!”      李医生咯咯咯地笑了,问:“好吧,我去,但是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绝对没有问题!”祁峥信心大增,“您住哪儿?我马上就到!”      赋江市top5排名的陆林君医生居然还是一块会议的活招牌,因为她平时很少参加活动,行内人甚至有以她的动向做标杆的,只要是陆医生去参加的会议,肯定不会差。      祁峥一共接了四位医生,分成两趟,最后赶到会议室时,已经是八点五十分了。      他惊喜地看到会议室里坐着三十多位医生,虽然他们邀请的人数有六七十人,但在这样糟糕的天气,有这样的到会率,已经让丁兰心很满意。      她迎过来,发现因为淋着雨走了点路,祁峥的头发都湿了,丁兰心站在祁峥面前,帮他整理西装的衣领、领带,最后抬眸看他,微笑:“加油。”      祁峥唇角一弯,趁别人没注意就往她额头上亲了一记,说:“放心。”      时间到了,祁峥大步流星地走上了讲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陆林君,陆林君依旧面无表情,祁峥对着她感激地笑,接着就拿起了话筒,对着所有人说:“大家好,我是祁峥,是今天会议的主持人,首先欢迎大家在这样的一个雨天,能来参加美国美心凝制药公司旗下一款产品——乐妍消口服片剂和外用洗剂的学术讨论会,今天很冷,但是我的心非常暖,因为有你们在……”      在座的医生大多是中老年女性,小部分是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让祁峥来做opening真是最合适不过。还有随后的公司背景、产品介绍,都是由祁峥负责,他背了一整个星期,几乎可以说是滚瓜烂熟,再配上丁兰心做的美观大方的幻灯片,会议一开场的效果十分出彩。      十点,祁峥负责的部分结束,由事先联系好的一位讲师上台,讲述乐妍消产品与市场竞争产品的相同与不同处,又引述了几个患者案例,抛砖引玉,引发了与会者不小的讨论。      陆林君也发了言,她似乎为这场会议做了些准备,讲了两个特别经典的患者案例,甚至还做了ppt。      这令祝敏对祁峥刮目相看,要知道,能搞定陆林君的代表,真是一个手都数的过来,而祁峥只不过用了一个星期。      丁兰心也觉得好神奇,站在祁峥身边,问他:“你到底是怎么让陆主任改变主意的?”      “色..诱。”他很不要脸地回答。      丁兰心悄悄地拧他,祁峥低呼一声痛,终于认真地做了答:“其实,我真的觉得,是因为我长得帅。”      丁兰心:“……”      会议一直持续到将近一点才结束,丁兰心安排祝敏和乔磊带与会者去餐厅吃饭,又把准备送的礼品数出来,等着饭后让来宾领取。      这一次做的礼品很重,是一整套的陶瓷碗,丁兰心和祁峥没有去餐厅,一盒一盒地把礼品从角落里搬到会议室门口。丁兰心力气小,一次只能搬一盒,祁峥力气大,一次可以搬三盒。陆林君走过来时,正好看到祁峥叫住丁兰心,抢过了她手里的一个大盒子。      “我来,你守着点数就行。”他低头去看她的手,还摩挲了一下,“女人不要干这种重活,手都变粗了。”      丁兰心微微地笑着,拿出纸巾擦擦祁峥额头的汗:“你都出汗了。”      “太热了。”他松一松领带,又被丁兰心系紧:“保持形象!”      祁峥捏她的脸:“你好啰嗦啊!”      “讨厌!哎,你饿吗?”      “饿,当然饿,早饭五点多吃的,这都大半天了。”      “那你去吃饭吧,我在这儿守着。”      “不去。”      “去嘛。”      “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丁兰心笑:“和我在一起也不会饱啊。”      “谁说的,你让我亲一下就饱了。”      说着他就开始耍流氓,丁兰心羞涩地躲着他,陆林君在边上咳嗽了一声,那一对前一秒钟还在腻腻歪歪的男女,一下子就分开了彼此的身体,立正一般地站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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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5 15:15: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丁兰心羞愧得要死,在重要客户面前和同事打情骂俏真是一件极不专业的事情,她悄悄地挪了两步,离祁峥远了些,没想到却被他拽住手,一下子又拉到了他身边。      祁峥对陆林君说:“陆医生,找我们有事吗?”      丁兰心甩他的手,甩不开,陆林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边似乎还带上了一抹笑,说:“我是来和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去了。”      “您吃好了?”祁峥很惊讶,“才刚开席呢,再坐一会儿嘛,饭后我们还有个小型的讨论会。”      “那个我就不参加了,该说的上午都说过了。”陆林君语调平淡,“今天的会办得不错,虽然人不多,但气氛还是满热烈的,大家收获也很多。”      祁峥笑了,握了握丁兰心的手:“都是我主管准备的,那些资料啊,幻灯片啊,都是她做的。”      丁兰心脸都红透了,陆林君说:“你们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先别忙了。”      祁峥知道陆林君是个不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只能点头:“行,陆医生,今天太谢谢您了,改天我再去拜访您。”      丁兰心撞一撞他的手臂,很轻地说:“开车送人家呀。”      祁峥才反应过来:“噢,是!陆医生,外面雨下得很大,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很晚了,你先去吃饭。”陆林君说着就转了身,丁兰心赶紧把一盒礼品塞给祁峥,冲他使个眼色,祁峥立刻捧着礼品追了上去。      “陆医生!”他走在她身边,“您还没拿小礼品呢,这东西好重,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陆林君瞥他一眼:“你也知道重?这谁定的礼品啊,叫那些人怎么拿?”      “唉……不瞒您说,会议时间紧,预算少,这陶瓷碗批发来的,价格要比市场价低许多,质量是很好的,样子也漂亮,自己家里用最合适。”祁峥倒是一点也不忌讳陆林君的客户身份,什么都和她说实话。      陆林君摇头:“我不要了,家里碗太多,拿了也没用。”      “您可以送人的嘛。”      “祁峥,留步吧。”走到酒店门口,陆林君停下脚步,看着他,“听我的话,回去吃饭,都一点多了。”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说到“吃饭”,祁峥有点不解,还是想再努力一下:“我不饿,陆医生,我送您回去吧,我知道您住得远。”      “我可以坐公交车。”      雨依旧下得很大,冷冰冰地净涤着这个城市,陆林君打开了伞,刚要走进雨中,祁峥捧着盒子拦住了她:“陆医生,您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我和我主管那样子不太好,虽然我们的确是在谈恋爱,但是我们绝对没有影响工作。还有,我们同事都是不知道的,您……能帮我们保密吗?比如,不要让冯医生、邱医生她们知道。”      看着他带着点儿祈求的眼神,陆林君刻板的脸庞上渐渐漾出了一丝笑意,连着犀利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她叹口气,对祁峥说:“你和我儿子真是有些像,看着挺聪明、挺稳重的,其实很傻。”      祁峥一愣,立刻说:“我觉得,您也给我一种妈妈的感觉,看着很凶,其实对我特别好。”      陆林君白他一眼:“油嘴滑舌。”      “真的呀。”祁峥笑笑,“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样了,按道理,她应该和您差不多岁数。所以每次见您凶巴巴地对我,我就在想,不知道您在家是怎么对您孩子的。”      “我对我儿子很严厉。”陆林君和祁峥站在屋檐下,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她突然不想走了,想和他多说一会儿话,“我先生就比较宠他,所以我儿子从小就怕我。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尊敬我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学医。”      祁峥问:“他也是医生吗?”      “嗯。”陆林君低下头,“在国内读了四年医,又去了美国。他有胃病,因为经常吃饭不规律,就和你一样,这个坏毛病怎么都改不掉。他太刻苦了,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很受老师同学喜欢的一个人。性格像我先生,开朗活泼,对待学业又像我,比较专注。”      陆林君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水汽,就像外面的雨,冰冷潮湿地浸透人心,“算起来,他应该比你大一岁,二十七了,应该也要找女朋友了吧。”      “他现在还在美国吗?”      “不,他回来了。”陆林君突然伸手,拍拍祁峥的手臂,“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快回去吃饭吧,叫上你的女朋友一起。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事告诉别人的。”      祁峥看着她又一次打起伞,陆林君突然回头,说:“还有,关于你们的药,其实我都了解过了,只是现在马上要过年,院里不太会讨论这些事,过完年,你把资料递上来,找一下药剂科的石主任,还有袁院长,到时候我们会开会讨论,有问题我直接和你说,没问题的话,我就通知你走流程了。”      祁峥被这个惊喜震得呆在当场,难以置信地问:“陆医生,您这是答应进药了?”      “进药还早,药事会要先讨论。”陆林君冲祁峥挥挥手,“我走了,你回去吧,再见。”      祁峥匆匆地回到会议室,丁兰心已经把所有的礼品都搬完了,看到他回来,埋怨道:“不是叫你送陆医生嘛,怎么回来了?外面那么大的雨。”      祁峥放下盒子,冲过来就熊抱了她:“我的小丁!红会进药有戏了!”      丁兰心陷在他的怀抱里,惊喜地瞪大眼睛:“真哒?确定吗?”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祁峥把自己和陆林君的对话都对她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陆医生的儿子听起来是个很优秀的人啊,和咱们老板差不多,都是在美国留学的呢。”      丁兰心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祁峥问:“怎么了?”      丁兰心咬咬唇:“祁峥,我听说,陆医生的儿子几年前去国外留学时,遭遇了校园枪击案,已经去世了。”      祁峥愣住了。      “这事儿大家都挺忌讳的,我师兄私底下和我说的,让我绝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所以我也没告诉你,怕你说漏嘴。”      祁峥心里一阵钝痛,原本因为红会医院即将开发成功带来的喜悦,一瞬间就被陆林君的悲伤往事冲击得烟消云散。      吃完饭,有些医生领了礼品就离开了,有些医生则留了下来,相互之间探讨着平时诊疗时碰到的一些问题。乔磊、祝敏等人都是老油条,知道这是和医生们私谈的最好机会,这时候留下的人,都是有合作意向的,至于其中的潜规则,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说破了。      会议算是圆满地结束,散会后,赋江团队的人各自分工,送医生们回家或是去火车站,丁兰心留在酒店善后,坐在酒店大堂,她整理了所有发..票,发现两万块钱的经费居然还有几百块钱的结余。      她当即在微信群发消息给大家:大家辛苦了!下周一晚上请你们吃大餐!      王一航:^_^      付燕:收到[y]      乔磊:收到      祝敏:[ok]      祁峥:我要吃澳洲大龙虾!      丁兰心:我可以请你吃小龙虾。      祝敏:主管,现在没有小龙虾。。。      丁兰心:==      祁峥开车回来接丁兰心时,天都黑了,他把易拉宝、资料册和剩下的礼品都搬去车上,最后和丁兰心手牵手地走去了停车场。      雨势渐歇,他们就没有打伞,丁兰心心里好轻松,感觉年前最后一件大事落了幕,结果还不错,脚步都轻快起来。      乐极生悲,她不小心踩了一个水洼,溅起的污水弄脏了她的裤腿和皮鞋,祁峥在边上哈哈大笑,丁兰心气坏了,拉着他就往那水洼里拖。      “你还笑!还笑!”      祁峥讨饶:“喂!我的西装好贵的!”      “不管,弄脏了我给你去干洗!”      她兴奋过了头,非要祁峥踩脏了皮鞋才罢休,祁峥也是人来疯,干脆狠狠一脚踩进水洼,污水溅得高高的,不仅弄脏了他自己的裤子和鞋子,还溅到了丁兰心腿上。      她惊呼一声,想要跑,祁峥哪会叫她如愿,从背后拦腰抱住她,把她也拖进了水洼里,他用力地踩着水,问:“过瘾了吧?爽不爽?!”      “你放开我啊!混蛋!”丁兰心一边笑一边叫,还甩着包去打他,祁峥却将她抱得很紧,到了后来,干脆将她抱离了地,在水洼里原地转起圈来。      丁兰心个子矮,两条腿在半空中不停地晃,祁峥笑得好爽朗:“小矮子,还和我斗不?看我不转晕你!”      两个人身上被雨打湿,腿上又被污水弄脏,却浑然不觉,丁兰心被祁峥带着转了无数圈,真的有点头晕了,大喊大叫着让他放下,祁峥却就是不放。      直到酒店的保安远远地喊他们:“哎!你们俩!搞啥呢!要命不要!小心车子开过来撞到!”      祁峥和丁兰心都是一怔,他迅速地放下了她,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跑了起来。      保安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气:“两个神经病啊。”      车子开到沁雅华庭,祁峥和丁兰心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最后决定还是买菜回去自己做。      他们牵着手去逛菜场,选了甜甜和祁嵘喜欢吃的一些菜,又一起慢慢地走回家。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说话,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心太静了,太定了,总之,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手握得很紧很紧。      上了楼,丁兰心敲响了1201室的门,刘阿姨来开门,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兰心,一个甜甜还好带,多加一个男孩子,简直是翻了天了,我这把老骨头真是吃不消啊。”      丁兰心:“刘阿姨,您辛苦了,今晚我们来做饭,您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我赶着回家呢。”      正说着,两个小孩从屋里跑了出来,甜甜身上披着一块大围巾,长及脚踝,头上别着一朵花,嘴巴上还乱七八糟地涂着丁兰心的口红,祁嵘脑袋上扣着一个小垃圾桶,腰上围着一条围裙,手里拿着晾衣叉。      看到丁兰心和祁峥,他俩就扑了上来,祁嵘大喊:“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和神勇大将军回宫了!”      甜甜又蹦又跳:“参见娘娘!”      丁兰心目瞪口呆,祁峥一脑袋汗,摘掉了祁嵘头上的垃圾桶,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疯了啊!”      祁嵘的头发被垃圾桶弄得乱糟糟的,嗷嗷地叫:“这是我的盔甲!”      刘阿姨已经看不下去了:“两个小祖宗交给你们了,兰心,我先走了啊。”      丁兰心哭笑不得,送走刘阿姨,她带着两个小孩去洗手间洗手洗脸,把他们都弄干净后,丁兰心给他们洗出一盆草莓,打开电视机,两个孩子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草莓,一边看起动画片来。      她走到厨房,祁峥已经洗完了菜,正在擦擦擦地切,屋子里灯光明亮,空调打得暖暖的,她走去祁峥身边,把一个草莓递到他嘴边。      祁峥转头看了她一眼,嘟了嘟嘴,丁兰心脸红了,还是把草莓咬在了嘴里,又踮起脚尖。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有人在靠近,柔软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唇,轻轻一咬,草莓的甜汁就溢满了她的口腔。      也许,还渗到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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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6 12:44:1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晚餐做完,四菜一汤,丁兰心催着两个孩子去桌边吃饭。      祁峥摆好碗筷,丁兰心说一桩心事了了,要小小地庆祝一下,就开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和祁峥一人倒了半杯。      开吃前,他们碰杯,说一句“cheers”,两个孩子也举起了旺仔牛奶,像模像样地碰杯,大声说:“干杯!”      有小朋友在,吃饭无论如何都不会安静,甜甜很作,有点挑食,祁嵘却是非常得乖,捧着饭碗大口大口地吃着,筷子多往蔬菜盘里夹,很少去夹肉。      丁兰心把一只鸡腿夹到祁嵘碗里,叫他慢慢吃,祁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她,咧嘴笑了:“谢谢兰心阿姨。”      祁峥看着他的嘴,突然问:“你牙怎么了?”      祁嵘缺了一个门牙,一下子就闭了嘴,还用手捂住,丁兰心笑着对祁峥说:“你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注意呢,小嵘换牙了。”      祁嵘依旧闷着自己的嘴,郁闷地附和道:“我期末考考了全优,你也不知道,还是兰心阿姨给我签字的。”      吃完饭,祁峥洗碗,两个孩子在客厅玩耍,丁兰心走去厨房,依偎在他身边,说:“你这一个月上班早出晚归的,还去了一趟北京,真是很久没管小嵘了,趁着他放寒假,过几天你也休春节假,正好可以好好地陪陪他。”      祁峥笑道:“那你岂不是也很久没管甜甜了?”      “我和你不一样的呀,我有爸妈帮我照顾甜甜的,基本天天都见得到。”      “明天礼拜天。”祁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看朋友圈,磊哥带他女儿去电影院看了一个动画片,就是你上次说的什么喜羊羊,你说祁嵘和甜甜会喜欢吗?”      “带他们去看电影?”丁兰心笑了,“祁嵘肯定喜欢的,甜甜的话,我就怕她坐不住。”      “去看吗?我和你一起,带着他俩。”祁峥眼睛里闪着小光亮,“你知道吗?祁嵘还从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要是知道我们会带他去,一定会高兴死的。”      “去呀。”丁兰心轻声说,“我俩也没一起看过电影呢。”      祁峥忍不住伸出沾满泡沫的手去搓她脑袋:“怎么?想约会呀?”      “你是不是喝多了!讨厌!”丁兰心气得打他,然后就逃出了厨房。      祁峥哈哈大笑,转念一想,除去在北京时他和丁兰心的几次单独相处,回到赋江以后,他们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约会过呢。      祁峥带着祁嵘回1202室,祁嵘已经知道第二天要去看电影,兴奋极了,没想到,祁峥收拾着两个人的脏衣服准备清洗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他以前在快递公司上班时的站长打来的,因为春节前快递量暴增,但是有些快递员却辞职或请假,站长问祁峥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要不要再回来上班。      祁峥说自己已经找到工作了,站长很失望,又问他第二天有没有空。      “老祁,帮我跑一天吧,就一天,明天实在是没人跑了,我小舅子都被我抓来帮忙了。”      站长以前很照顾祁峥,祁峥一直记得他的恩情,权衡了一下,就答应了。      他在微信上对丁兰心说了这件事,丁兰心说没关系,第二天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去看电影。      第二天,天还没亮,祁峥就起床出门,到了以前工作的快递站,换上工服就干起了活。      快递站的包裹已经堆成了山,祁峥忙得中饭都只是买了两个肉包子应付一下,下午三点,他接到丁兰心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下班,祁峥说还早,丁兰心说她要买电影票了,是下午六点半的,如果祁峥赶得到,就帮他也买一张。      祁峥算了下自己的派件量,觉得有戏,问到丁兰心所处的影院位置,就应了下来。      电影院是在一家shoppingmall的四楼,随着春节的临近,几部春节档电影已经杀得白热化,又因为孩子们都放了寒假,动画大电影的票房也是日日高升。      丁兰心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电影票,时间还早,就带着祁嵘和罗逸恬去了三楼的一家甜品店吃冰淇淋,顺便等祁峥。      两个小孩边吃边玩,丁兰心则看着手机,和邵锦文聊着前一天会议的事,正在说红会医院的好消息时,甜甜突然惊喜地叫起来:“爸爸!”      丁兰心愕然抬头,就看到甜品店的入口处,罗晋元正和一个年轻女人一起进店。      离婚将近半年,丁兰心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罗晋元,看着他身边的女人,染成褐色的长直发,化着淡妆,身材玲珑,曾经在视频和照片里见过。赵小青——她并不是他们婚姻破碎的导..火..索,充其量,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晋元也看到了丁兰心和罗逸恬,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微妙,但还是走了过来,蹲下..身朝着罗逸恬张开了双臂,叫她:“甜甜!”      甜甜欢呼着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罗晋元的脖子连蹦带跳。      赵小青的脸色很不好看,瞥了丁兰心一眼,目光里是一种胜利者的骄傲。      她自认自己比丁兰心年轻、漂亮、身材好,她认为丁兰心能和罗晋元结婚只是因为家境优越,而她和罗晋元在一起却是因为真爱。      当时她匿名把那些视频和照片发给丁兰心时,就是为了刺激她,没有哪个女人会受得了这种伤害,赵小青等着丁兰心和罗晋元闹,却没想到,丁兰心一点也没闹,直接就提了离婚,不仅如此,她还拿着赵小青发来的那些“证据”,在离婚协议中分得了更多的财产。      那时候罗晋元气得恨不得掐死她,赵小青哭着求他,说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太爱他了,她不在乎他的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日子怎么过都没关系。      罗晋元真的没有和她分手,但是这半年来,她觉得他俩的关系冷淡了许多,别说提结婚了,罗晋元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一次出来,赵小青就是要和罗晋元谈谈,马上要过年了,她得回老家,罗晋元愿不愿意陪她一起回去。      谁能想到,会意外地碰到丁兰心。      罗晋元也在打量丁兰心,她已经站起了身,身上穿一件淡米色的毛衣裙,底下是黑丝,皮靴,手边搭着一件墨绿色的呢子大衣。她依旧是老发型,只是剪了点刘海,脸上化没化妆看不太出来,因为她的气色很好,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的罗晋元都有点愣。      他看她看了五年,一直觉得丁兰心这人寡淡无味,铁石心肠,从不会搞些有情..趣的事情。他一直记得两人离婚时对财产分割的讨论,丁兰心寸步不让,末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想做网络红人么?”      市值一千万的大房子就这么归了她,罗晋元打落牙齿和血吞。这还不算,离婚以后,丁介莉嘴里说着生意不会有影响,实际上,她和罗家的往来越来越少,甚至连其他的生意伙伴都减了订单。罗晋元被弄得焦头烂额,偏偏赵小青还不消停,一会儿要回老家过年,一会儿要结婚,一会儿要旅游,烦得罗晋元越来越后悔,觉得这婚离得真是太亏太亏了。      尤其现在看到丁兰心,漂亮优雅,温婉大方,罗晋元心里百味杂陈,再看到甜甜稚气童真的大眼睛,他的心里软了一软,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听说丁兰心一直都是单身,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挂念的?人家都说夫妻离婚苦的是孩子,那丁兰心会不会为了甜甜,同意复婚?      罗晋元脑子里百转千回,丁兰心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她只是觉得这样的见面很尴尬,何况身边还有个半大的祁嵘,正咬着勺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罗晋元和赵小青。      丁兰心有些头疼,罗晋元已经抱着甜甜站起来,对她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丁兰心回答:“我很好。”      “听说你上班了,工作挺忙的。”      “是。”      “上次,你妈妈说你还出差了。”      “是的,去了北京。”      “哦,我是想说,如果你出差,可以把甜甜放到我那里住几天,我爸妈也很想她,我也是很挂念她的。”      赵小青在边上咬牙。      “好的呀。”丁兰心语调淡淡的,“甜甜已经放寒假了,春节里,你要是愿意,可以接她过去住几天,让你爸妈也见见她。”      罗晋元刚说了声“好”,赵小青就不乐意了,用力地扯了下他的袖子:“晋元,你答应我过年陪我回老家的。”      罗晋元气极:“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他语气很重,赵小青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罗晋元!你什么意思呀?!”      丁兰心赶紧去抱罗晋元怀里的甜甜,说:“好啦,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甜甜不依,吵闹起来:“不要不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丁兰心哄她:“爸爸和阿姨有事要谈呢,我们不要打扰他们。”      也不知她这句话哪里惹到了赵小青,赵小青怒视着她,大声喊:“你给我闭嘴!我和罗晋元的事不用你管!”      丁兰心瞥了她一眼,没吭声,甜甜却被吓到了,愣了一下后,“呜哇”一声就哭了起来,周围有客人在往这边看,丁兰心抱紧甜甜,冲着祁嵘喊:“小嵘,帮我拿衣服和包,我们走了。”      冰淇淋都还没吃完呢——但祁嵘还是听话地跳下了椅子,抱起了丁兰心的大衣和挎包,跟着她往门口走。      没想到,赵小青却拦在了丁兰心面前,她红着眼睛,仰着下巴,抖动着嘴唇瞪她:“你刚才那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嗯?你看不起我呀?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是个破鞋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走?我碍着你了吗?我问你啊你为什么要走!”      罗晋元拽开了赵小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赵小青被他拉扯住,却还在拼命往她面前挤,撕心裂肺地吼:“丁兰心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女人!我知道你很恨我,恨不得撕碎了我!来啊,你来打我呀!老娘不怕你!我告诉你这男人我不要了!还给你!你们俩天生一对!都是虚伪的贱..人!哈!你还要这样看我!你以为你真的那么纯洁高尚啊!装给谁看啊!臭贱..人!臭婊..子!”      说着话,赵小青突然从桌上抓起了一个塑料碗,一扬手就朝着丁兰心丢了过去。      走道很窄,她没处躲,只能转过身来挡了一下,碗倒是砸不了人,只是碗里有冰淇淋,弄了丁兰心一身。      祁嵘机灵地躲到了她身后,甜甜已经哭得越发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罗晋元冲着丁兰心喊:“丁兰心,你快走!”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正室斗小三啊。”      “小三孩子都生了呀,还生了俩。”      “这女人真不要脸,长得挺文静的,居然也会做第三者。”      “人不可貌相啊,可惜了两个孩子。”      ……      丁兰心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无奈纠缠的赵小青和罗晋元一直挡着过道,丁兰心想带着祁嵘从另一边走,却被不知情的围观群众拦住,有个大姐出来主持正义:“你还好意思走啊?”      有人拿出手机拍起了视频,丁兰心原本想解释的话一下子就咽进了肚子里,转头叮嘱祁嵘:“小嵘,跟紧我。”      祁嵘用力点头,丁兰心抱着甜甜往赵小青身边挤,那个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正和罗晋元撕扯的女人注意到了她,一下子又扑了过来。      丁兰心觉得她简直是疯了,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她的心咚咚一跳,抬起头,视线越过那些麻木的脸庞,一颗心就快速地定了下来。      祁峥拨开人群走到她身边,面色铁青,眼神深沉,想也没想就接过了她怀里的甜甜,又单臂揽过她的肩。      他身上居然穿着一身快递员的工作服,大概是来不及换了,鼻梁、额头上都是汗,似乎是跑上来的。他看看周围,目光又落在了罗晋元和赵小青身上,赵小青已经停止了哭泣,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峥,罗晋元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峥安抚着丁兰心和怀里的罗逸恬。      “乖甜甜,不哭了,我们回家。”他哄着小家伙,“叔叔今天给你做烤鸡翅吃,你最喜欢的烤鸡翅,好不好?”      说着又转头问丁兰心:“这怎么回事啊?”      丁兰心还没开口,祁嵘已经钻了出来,指着罗晋元说:“那是甜甜的爸爸,那个阿姨好凶的,刚才还用冰淇淋扔兰心阿姨,兰心阿姨没哭,她自己倒哭起来了。”      祁峥眼神一凛,就要上前,丁兰心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臂。      “走了。”她对他说,“回家了。”      祁峥抿着嘴唇怒视罗晋元和赵小青,一会儿后,终于迈步。      可是,这一次,却是罗晋元拦住了他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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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6 12:44:4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罗晋元个子不算矮,但站在祁峥面前还是矮了半个头,他下巴微微抬起,问:“你谁啊?”      祁峥面无表情:“你管得着么?”      “我管不着?”罗晋元伸手去抱他怀里的罗逸恬,“我是甜甜的爸爸,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甜甜已经吓坏了,见爸爸来抱她,本能地向他伸出了手,这时赵小青又走到了罗晋元身边,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甜甜一看到她,“哇”一声又哭了出来,转身就躲回了祁峥怀里,大叫着:“不要爸爸!不要爸爸!我要回家!”      祁峥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哄她,转头看向丁兰心,丁兰心皱着眉,冲他点点头,祁峥抬脚就往外走,完全无视罗晋元。      罗晋元眼看拦不住他,伸手就去拽他的手臂:“站住!”      祁峥只一挡就挡开了他,丁兰心带着祁嵘跟在他身后,罗晋元转而去拦丁兰心,拉着她的手臂,横眉怒目地指着祁峥的后背,大声问:“他是谁?!”      “罗晋元,你还不嫌丢人么?”丁兰心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没看到甜甜都吓成那样了?放开我,那么多人在看呢。”      祁峥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发现丁兰心没跟上,只能又抱着甜甜走了回来。甜甜只要一看到赵小青就吓得哇哇哭,像个树袋熊似的抱紧了祁峥的脖子,祁峥左臂箍紧她,右手则扣住罗晋元的手腕,声音很沉:“放开她。”      “不放又怎么了?你个送快递的别多管闲事!”罗晋元脾气也上来了,目光里尽是挑衅。      祁峥咬牙:“不放是么?”      “你想怎么……啊!”      他话还没说完,祁峥已经发了力,铁钳似的右手握得罗晋元“嗷”一声就惨叫起来,忍不住就松开了抓丁兰心的手。      赵小青眼睛发直,见罗晋元叫痛,一下子就扑了上来,双手冲着祁峥乱挥:“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放开他!放开他!”      祁峥怀里抱着孩子,只能松手躲开,丁兰心头疼不已,拉着祁嵘匆匆地走:“小嵘,祁峥,快走!”      她牵住了祁峥的手。      如果说罗晋元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则万分肯定,丁兰心和这个年轻男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她哪是那种会随便与普通男性朋友牵手的女人啊!      她心里不是一直都藏着那份神圣的初恋吗?      罗晋元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眼前的男人是很高大英俊没错,但是,他他妈的居然是个快递员!      有没有搞错啊!丁兰心找了个快递员做男朋友?这男的看起来还比她小!和甜甜很熟的样子啊!那小男孩又是谁?是这送快递的家伙的儿子吗?这都哪儿和哪儿啊!      罗晋元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头一团火熊熊燃烧,只想着丁兰心居然给他戴绿帽子,还是个快递员!哈!快递员?      他失去了理智,冲上去,又一次拦住丁兰心和祁峥,这一回他没看祁峥,只是死死盯着丁兰心,第三次问:“他是谁?”      丁兰心什么都不想说,她清醒得很,不是不愿承认祁峥的身份,而是对罗晋元承认以后,丁介莉及自己父母就一定会知道了。丁兰心不想惹麻烦,相信祁峥也能体会她的心意。再说了,她也的确没义务要对罗晋元解释什么。      甜甜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大哭不止,连着本来看好戏的祁嵘都有些紧张了,仰着小脸瞪大眼睛盯着罗晋元。      罗晋元一直等不到丁兰心的回答,干脆换了一种问法:“你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和这个送快递的?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吗?!”      丁兰心:“我的事与你无关。”      “丁兰心,你疯了?!你、你找这么一个?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家里人知道吗?你有这么饥不择食吗?你看上他什么了?长得帅?床上功夫好?等等,等等,噢!我知道了!”罗晋元恍然大悟,“他是你包的小白脸吧?”      祁峥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时候真有点怒了:“你说什么呢!你有种再说一遍!”      丁兰心拉住他:“别和他计较,走了!”      走也得走得掉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四个大人、两个小孩的关系简直扑朔迷离,罗晋元又一直拦着他们,这时候祁峥已经忍了许久,他怒视着罗晋元,心里想着,只要这姓罗的再说一句废话,他就不客气了。      罗晋元却是哈哈哈地笑起来,摇头道:“丁兰心,你在怕什么?你在心虚什么?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解释?就只想要走?是不是被我说对了?老子和你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原来你有这样的癖好,小青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世界上最虚伪的女人!明明饥渴得要死,连个送快递的都不放过,却装得纯洁无暇,恶人都是我来当,就你他妈是个好人,受害者!你开着老子的车,住着老子的房子,花着老子的钱包养小白脸!怎么?你还想要甜甜叫他爸爸吗?你他妈晚上睡得着吗?!”      祁峥实在忍不下去,伸手抵住了罗晋元:“你有完没完?滚开。”      罗晋元挥开他的手,大吼:“别碰我!把我女儿还给我,你个婊..子养的!”      祁峥眼睛一暗,掌下用力,罗晋元后退两步,一下子就狼狈地仰面摔到地上。周围有人惊呼,有人发笑,罗晋元爬了起来,向着祁峥冲去:“妈的!把我女儿还给我!那是我女儿!丁兰心,你等着!我要拿回甜甜的抚养权!”      祁峥快速地把罗逸恬放下了地,罗晋元冲到他面前,挥拳相向,祁峥抿了抿唇,一躲,罗晋元打了个空,下一秒,他已经被祁峥一拳揍翻在地上。      西北男人不轻易动手,但是动了手,就是拼命的架势。      祁峥的拳头稳、准、狠,罗晋元根本就不是对手,就一下子的工夫,已经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了。      丁兰心命令祁嵘看住甜甜,第一时间上去拉祁峥,罗晋元抱着头缩在地上呻..吟,赵小青杀猪一般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丁兰心抱着祁峥的腰拉他:“祁峥,住手!”      旁观的人立刻就拨了110和120,祁峥站起来,不解气,还踢了罗晋元一脚,丁兰心生气了:“祁峥!”      祁峥扭头看她,微微有些委屈:“他那样子说你。”      “但他是甜甜的爸爸。”      祁峥望向边上的甜甜,已经吓傻了,连哭都不哭了。      “丁兰心。”祁峥缓缓地说,“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      罗晋元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祁峥被警察带去了警局录口供。      因为有两个小朋友在,丁兰心只能先带他们回家。      把甜甜送去父母家,叮嘱祁嵘一个人好好待着,丁兰心给丁介莉打了个电话:“姑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有一个朋友因为打架被抓进了派出所,可能会要拘留,您能想办法让他今晚就出来吗?”      晚上十一点,丁兰心等在派出所门口,接到了祁峥。      罗晋元被揍得鼻青脸肿,祁峥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板着脸,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得晃晃悠悠的。      见到丁兰心,他笑起来:“你瞧,有惊无险,录了个口供就完了,我和警察说了我是自卫,是那人先动的手,店里都有监控,相信他们也查得到。”      丁兰心脸色很差,转身就走:“快走,祁嵘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了?”祁峥走在丁兰心身边,“你生气了?”      “……”      “你为什么要生气?”祁峥问,“因为我打了你前夫?但是你也听到他说的话了,他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我从来不和没所谓的人或事生气。”丁兰心停下脚步,扭头看他,“可是你打了他,很爽是吗?忍一下很难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被拘留?要赔他医药费,会在拘留所过年,祁嵘会没人照顾。你有没有想过我家里人会知道我们的事?对,我们是在谈恋爱,但是才一个多月,我想过一个平平静静的春节,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了,那么多人拍了视频,也许还会传上网,祁峥,你做好准备吧,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如果我父母现在来和我闹,我不保证我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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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26 12:45:2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祁峥惊讶世上居然有这样一种人,会在热恋的时候,斩钉截铁地对恋人说:我谈恋爱不想有任何压力,如果有人反对我和你在一起,那对不起了,我会和你说拜拜。      那么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愣是叫他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祁峥承认他和丁兰心在一起的时间是不长,但是那份心跳悸动难道是假的吗?这份感情莫非是泡沫?是豆腐渣?是一盘散沙?戳一下就会破?碰一下就会垮?      其实很久以前,他碰到过类似的情形,当时的叶冰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在他面前烦躁地走来走去,抓着头发念念有词,祁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管自己坐在地板上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房间里烟雾缭绕,叶冰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覆在他的大腿上,睁着她漂亮的大眼睛,轻声说:“祁峥,我们烧炭自杀吧。”      ……      回去的车上祁峥和丁兰心都没怎么说话,祁峥降下车窗,趴在车门上吹冷风,丁兰心车里开着热空调,提醒他:“把窗关上吧,好冷。”      “我不冷。”祁峥硬邦邦地说出这一句,丁兰心就不吭声了,一会儿后,祁峥坐直身子,关上了车窗。      到了沁雅华庭,两人一起上楼,站在电梯里,两双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到了十二楼,丁兰心走出去,从包里拿钥匙,祁峥看着她的背影,喊:“丁兰心。”      丁兰心回头看他,依旧是一张恬静的脸庞,祁峥咬了咬后槽牙,说:“我没觉得我有哪里做错。”      “哦。”她居然只是笑了一下,“回去吧,很晚了,早点睡。”      她开门进屋,祁峥在过道上站了好久,才郁闷地转身,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祁嵘居然还没睡,坐在桌子前用祁峥的笔记本电脑玩小游戏,两只小手把键盘敲得啪啪响。祁峥一看就怒了,祁嵘回头看到他,已经来不及躲,祁峥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祁嵘抓起来,丢到了床上。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准玩我电脑!你没耳朵的吗?都几点了还不睡觉!”他怒不可遏,一把抓起祁嵘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剥下裤子就打起了屁股。      这回是真的下了重手,每一声“啪”都特别响亮,可怜祁嵘还懵懵懂懂的,白嫩的屁股上已经多了几个红掌印,他疼极了,双腿乱颠,呜呜哇哇地大哭起来。      哭到后来,祁嵘开始叫:“你是个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爸爸!妈妈!救命啊!兰心阿姨!兰心阿姨呜呜呜……兰心阿姨救救我啊……”      祁峥的手停了下来,祁嵘一骨碌滚到床上,连滚带爬地下床向着大门冲去,拖鞋也没穿,连裤子都没拉上。      祁峥叫他:“你去哪儿?”      祁嵘哭哭啼啼地开门,发现门反锁了,回过头来,眼泪汪汪的一张脸,身子都在抖。      祁峥问他:“我打你打错了吗?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玩我电脑?你自己答应我的,没经过我允许,你一定不会玩。”      瘦弱的小男孩贴着房门,抽噎着说:“但是你上次说,只要我期末考考全优,寒假里每天都让我玩半小时游戏的,我今天还没玩过呢。”      祁峥皱着眉头看他,一会儿后,伸手:“过来。”      祁嵘“唰唰”摇头。      “过来,我不打你。”      祁嵘撅着嘴巴看他,终于小小步地挨了过去。      他和祁峥并肩坐在床上,祁峥问他:“晚饭吃了吗?”      “吃了,兰心阿姨在楼下买了盒饭。”      “甜甜呢?”      “兰心阿姨送她去外婆家了。”      “后来,兰心阿姨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祁嵘不懂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说:“她说,你打人是不对的。”      祁峥“呵”了一声:“你懂什么?”      “你们大人真搞笑,总以为我们是小孩子不懂事。”祁嵘哼哼着,“我知道那个叔叔很讨厌,那个阿姨也跟个疯子一样的,说的话都好奇怪。但是,你打人就是不对的。那个人还是甜甜的爸爸,甜甜后来都不理我了,她说你是坏蛋,打她爸爸,她以后再也不和我一起玩了。”      祁峥看他像个小大人似的对他说教,不禁笑道:“祁嵘,你别忘了,你去年还和钢炮打架打得进了医院呢。”      “所以我头上留了一个疤啊。”祁嵘仰起脸,拨开头发给他看脑袋上的疤,“兰心阿姨说这个疤会留一辈子,如果我不打架,就不会有了。”      祁峥:“……”      “兰心阿姨还说,那个叔叔是个很难搞的人,说不定会揪着你不放,兰心阿姨不怕赔钱,她就是怕你会坐牢。她说,她一定不会叫你坐牢的。”      ******      丁兰心一整个晚上都在接电话。      先是前公婆打来电话,劈头盖脑地把她骂了一顿,他们在医院陪着罗晋元,说他身体多处挫伤,还有脑震荡,叫嚣着一定要让凶手坐牢,如果罗晋元留了后遗症,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丁兰心。      前公婆以前看在丁介莉的面子上,对丁兰心一直很客气,加上没有一起住,丁兰心也没经历过婆媳大战,所以在这时候,她还是很尊敬两位老人,毕竟独生子受伤住院,换成是谁都会急怒攻心。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丁介莉又打了过来,问丁兰心,打了罗晋元的那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丁介莉说:“你和我说实话,我一定不告诉你爸妈。”      丁兰心知道姑姑神通广大,既然托了她帮忙就一定瞒不住她,只能承认:“他叫祁峥,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我听说,他是个快递员?”丁介莉已经从警局的关系户那里得来了信息,祁峥录口供时依旧穿着快递服,她很有些惊讶,“兰心,你是在开玩笑吧?你找了个快递员?”      丁兰心当然否认:“不是,他现在和我在一家公司做事,医药公司,今天他穿快递服……是因为……呃……他……”      她实在是编不出理由来,最后只能胡说八道:“他弟弟一直很崇拜快递员,所以他特地搞来一套快递服,穿给他弟弟看的。”      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丁介莉呵呵一笑:“兰心,你人单纯,容易被骗。这个人二十六岁,外地打工仔,姑姑现在也不说什么,不过你睁大眼睛看着吧,他八成是骗你的。”      结束和丁介莉的通话,丁兰心头都疼了,没想到才没过几分钟,母亲杜娟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交男朋友了?比你小?外地打工的?送快递的?今天还打了晋元?你告诉妈妈真的假的?妈妈刚才听你姑姑说了后,心脏病都要犯了!还有甜甜是怎么回事?今晚一直吵,不肯睡,哭着喊爸爸妈妈,兰心啊!你从来都不让我们操心的呀,现在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离了婚受刺激了?要不要妈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一大通的喋喋不休简直要叫丁兰心崩溃,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一遍一遍地暗示自己要耐心,简单说了几句把母亲敷衍过去,挂电话前,杜娟压低声音又说起来:“我和你讲,这件事你不要给你爸爸知道,你找这样的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我也是不答应的。上次你姑姑给你介绍的那个姓程的多好啊,稳重,实在,我看绝对比罗晋元靠谱啊,你要是和他结婚该多好……”      “妈,好晚了,我想睡了。”丁兰心揉着太阳穴,语气很疲惫。      杜娟只能叹口气:“好吧,你早点睡吧,明天你是不是要到店里同事聚餐?你来了,我再同你讲。”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丁兰心洗澡洗头,看到那件沾着冰淇淋的毛衣裙,连同其它脏衣服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她靠在床头看书,床头柜上是一杯热牛奶,都说牛奶催眠,但是丁兰心喝完牛奶、翻了好久的书都没有睡意。      她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看照片,最前头的几张是下午时,她带着祁嵘和甜甜在商场游乐场玩耍时拍的,甜甜和祁嵘对着镜头做鬼脸,笑得特别开心。      往前翻,是前一天的晚餐照片,各种角度拍下的四菜一汤,四副碗筷,两杯红酒,两罐牛奶。      当时丁兰心不敢发朋友圈,怕被人看出端倪,临时注册了一个新浪微博,没有关联手机通讯录,在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悄悄地发了第一条微博。      【他做的菜。】      四个字,像浸了蜜。      继续往前翻,是前一天白天的会议照片,丁兰心是做记录用的,拍了许多张,还有视频。      视频是拍的祁峥的开场白,他穿一身黑色西装,浅色衬衫深色领带,全都是她给他买的。祁峥说过要给她钱,她当然不会要,借口等他发了年终奖再把钱还她。还有一整年呢,到时候再说吧。      丁兰心按下播放键,手机屏幕里的祁峥就活了,他站在台上主持会议,从容不迫,优雅,又很随性,很矛盾的两种感觉,却完美地在他身上融合。      一段五分钟的视频,丁兰心足足看了三遍,第三遍播完,她拿过枕头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侧着身子躺到了床上。      她想起了之前祁峥打罗晋元的身影,一拳一拳,快如闪电。      真可怕……是谁说这种为了女人挺身而出的男人最是帅气潇洒?在丁兰心眼里,那只是冲动,幼稚,有暴力倾向,男权思想作祟。      门铃响了,丁兰心睁开眼睛,仔细聆听,果然是自家门铃。      她去开门,看一眼猫眼,垂下眼眸,把门打开了。      祁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她,走廊里光线暗,将他的脸庞隐在暗处,眉峰、鼻梁、下颚的轮廓显得格外鲜明。丁兰心往边上一让:“进来吧。”      祁峥走进来,站在餐桌边不动,丁兰心给他倒来一杯热水,问:“小嵘睡了?”      “睡了。”      “你呢?你怎么不睡?都一点多了。”      “睡不着。”祁峥看她,“你不是也没睡?”      她穿一身家居睡衣,粉蓝色的珊瑚绒料子,长头发干了大半,蓬松松地披在肩上,舒适又慵懒。      见他语气低落,丁兰心走去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脸色好差,真的应该早点睡,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祁峥看着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问道:“丁兰心,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丁兰心也抬头注视着他,一会儿后,她微微一笑:“祁峥,不要胡思乱想,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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