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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忏当然不会傻得在宣城落脚,如今形踪已露,难保“天蝎会”的人马不随踵追到,假设再被他们截住,乐子就大了,可以想像那等场面有多“壮烈”,他一点都不喜欢开这种眼界,凑这种热闹,所以,只好绕走宣城,朝北去,眼下经过的小镇,他甚至不知地方的名称。 天色快傍黑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响,骆忏在这爿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找着一家小饭馆,他无所选择地进入馆子,打谱先祭过五脏庙,再觅住处,总之今晚是不能再赶路了。 向堂馆叫了酒食,人坐在座头上四周浏览,小地方的小吃馆约摸全一个凑像,陈设布置差不多也简陋得紧。 店家端上桌的菜肴为两荤一素,荤菜一个是青红椒牛肉丝,一个是蒜苗炒腊肉,素菜是小黄瓜凉拌粉皮,外加一碗蛋黄汤,酒自然少不了四两装的老黄酒两锡壶,再配上几个白面馒头,酒菜齐备,尽够他独自享受了。 先替自己斟满酒,抿一口,骆忏再举箸挟菜,打算大快朵颐一番。 筷子挟着的一小块黄瓜尚未及入口,店门外已走进一位风姿绰约的丽人来,骆忏只觉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同时心头大赞好一个美人儿! 那女人大祗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透熟璨灿的花样年华,乌黑丰润的秀发下生一张瓜子脸,柳眉凤眼,琼鼻樱唇,肤色白如凝脂,略施浅粉,令人有捏得出水联想,另加一袭紫貂嵌眉搭配的雪白衣裙,就益发显得雍容雅丽,艳光逼人了。 这年头儿,一般妇道极少上公众场合抛头露面,而像此等标致惹眼、又气质不凡的女人独自出入食肆,便更为稀罕了,尤其在这种僻镇野店,怎的会出现恁般与环境大不相衬的都丽人物?实在有些费解。 不但骆忏一时间浑然忘记进食,饭馆里其他几桌客人,包括店老板及两名伙计在内,俱皆看直了眼,不忆此时何时,今夕何夕了。 女人的一双凤眼水波盈盈,巧盼四顾,等发现骆忏,立时旁若无人地笔直走近,尚隔着几步距离,骆忏已闻到一阵香风飘漾,这股香风,幽淡清雅之至,有点像,呃,玉兰花的香味。 怔怔地瞪着来到桌前的这位尤物,骆忏方自满头雾水,不知是桃花劫当顶抑或又逢艳遇?尤物已微微展露出滋光莹莹的两排美齿,声音柔软甜腻地道:“照你的模样看,大概就是骆忏?” 骆忏搞不清楚对方是拿什么根据来揣测他的模样,又是凭什么方式便以他的模样即可断定为骆忏?顾不得多去寻思,他赶忙点头:“我是骆忏,骆驼的骆,忏悔的忏……” 女人笑了,笑得有如初绽的花瓣:“骆忏,我能不能坐下来?” 骆忏几乎毫无考虑地道:“请请请,请坐,请坐。” 这尤物连坐到椅子上的姿态都那么优美撩人,好像天生下来就是容人疼、由人惜的:“这一路来,辛苦了吧?” 辛苦不辛苦,其实关卿的事?骆忏却自然而然地道:“还好,还好。” 女人眼波流转,似笑非笑:“你只管吃你的,不用客气。” 这时,骆忏才发觉筷子正挟着的黄瓜段尚未入口,他放下筷子,有些尴尬地道:“这位娘子,要不要也来点什么?” 女人摇摇头,道:“不了,我已经用过晚膳。” 不好意思尽盯着人家看,骆忏垂下眼睑,方始想到正题:“尚不知偏劳玉驾,有何见教?” 那女人抿了抿线条优美的嘴唇,轻声道:“我姓单,单晓仪,在没有出阁之前,道上有个小小名号:‘孤铃’。” 骆忏恍然大悟,心间也顿觉一紧,不由脱口道:“‘孤铃响叮当,闻声要断肠’,单娘子,你不仅不是小小名号,万儿还大得很呢,听说你的夫婿,即为名扬天下的‘招魂旗’祖世光?” 单晓仪点头:“你知道的事真不少,像这些琐碎,没想到你亦知晓,本来,我还准备费一番唇舌自我介绍呢。” 骆忏干笑道:“贤伉丽的大名,搭出来铿锵有声,江湖四海上的同源,要说没有听过,便算白混了,我在道上讨生活,总不能孤陋寡闻到这个地步。” 单晓仪道:“骆忏,你一向狂名在外,独立特行,谁知却如此谦虚。” 骆忏打了个哈哈:“那是以讹传讹了,单娘子,我没有那般狂法。” 单晓仪十分体解人意地道:“骆忏,我说过,你吃你的,不用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骆忏眼下如何还有心情吃喝?单美人的来意,他便未能完全掌握,亦可拿捏得八九分准,若不小心应付,谨慎周旋,怕就得惹祸上身,那时节,单美人不叫单美人,便成了女阎君啦! 不过表面上却得扮一番从容自在,他又替自己斟满酒,喝了半口,用手抹去唇边余渍,故意消消停停地道:“有话请说,我这厢洗耳恭听。” 单晓仪拿手捂嘴一笑,骆忏才注意到人家那只手可真美得没有话说,纤细修长,指节均匀白皙,精巧得如同经过雕琢的象牙骨,尤其指尖蔻丹殷红,点点猩艳,仿似能搔到人的心窝子里,乖乖,可撩人了。 笑过之后,单晓仪柔声道:“我大老远跑来了,是为了那六箱黄金的事。” 骆忏先装出一副苦相,深深叹气:“请相信我,单娘子,我压根不知道什么黄金的事,假如你们听到任何流长蜚短,纯属有人造谣中伤,故意嫁祸栽赃!” 单晓仪道:“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与那六箱黄金一定有什么牵扯,我只是听到风声,说‘天蝎会’正在大肆出动人马追杀你,为的乃是某些财务上的纠纷,传言中隐隐然指的便是那几箱金子……” 骆忏一派愁眉苦脸:“单娘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错‘天蝎会’最近不断找我麻烦,甚至大派‘绿林箭’出重赏头,吆喝江湖同道一起来对付我,说我抢了他们的财物,杀了他们的人,这可是黑天的冤枉啊,根本没风没影的事,他们居然硬拿一顶帽子给我扣,正应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两句话啦,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强要欺压我一个单帮客,我是有理难辩,被逼得东奔西躲,四下飘零,悲哀啊,单娘子……” 单晓仪狐疑地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骆忏涩涩地一笑:“单娘子,我们之间无仇无怨,无利无害,我又不曾沾你惹你,骗你作甚?” 单晓仪沉吟着道:“我在思忖,你‘亡命三郎’决不是个易与之辈,若非确有其因,‘天蝎会’不见得愿意招你这么个冤家,他们既然一口咬定你劫财伤人,而你又坚不承认,这中间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骆忏气愤不已地道:“我哪知道有什么隐情?拳头大固然是哥哥,但也不能横行霸道、毫不讲理呀!他们说我劫财伤人,莫不成我就真的劫财伤人了?讲话要有依据,无凭无据的事,岂非血口喷人?‘天蝎会’不知哪个关节没有想通,竟一股脑把些纰漏套在我身上,我的委屈又去向谁倾诉?” 默然须臾,单晓仪道:“骆忏,不久之前,世光嘱咐他的六名贴身近卫,由水路护送六箱黄金回他故居,不幸的是,直到今天这批黄金仍未运到,不但黄金没有影子,连那护黄金的六个人也都失踪了,说实在的,这六箱金子不是小数目,几乎为世光的大半生积蓄,不论他平时所干的生计是什么,强取豪夺也好,明火执仗也罢,纵然是刀头舔血挣来的钱,如此不明不白的丢了,怎叫他咽得下这口气?再说,六条人命他更不能无动于衷,到底,那都是追随他多年的老弟兄……” 骆忏忙道:“祖大当家的感受,我体会得到……” 吁了口气,单晓仪接着道:“事情发生以后,世光亦曾派人四出打听,看着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天蝎会’和你之间的连串冲突,我们就是这样探悉的;我们大略知道,你与‘天蝎会’结下梁子的起因是为了钱财,而且也为黄金一类的贵重财物有关,可是进一步的消息,便弄不十分清楚了……” 骆忏的神情非常恳切真诚:“这件事,我完全被冤枉,说起来,我也算受害者,到现在为止,我为什么被人牵扯进去,遭人把一口黑锅给我背上?犹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单娘子,我这里既没有钱索可循,我建议各位无妨从‘天蝎会’那边着手查访,说不定能够找出点端倪来。” 单晓仪无可奈何地道:“‘天蝎会’方面,我们也暗里查过了,却查不出任何结果,他们下面的人根本不晓得会中其他支脉的动态,上面的人又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说多了,反倒引起对方猜疑,更为不妙。” 骆忏搓着手道:“这就难了……” 忽然,他像是有所触通:“单娘子,我只是做个推断,会不会,祖大当家的那六名手下私吞了黄金?” 单晓仪笑笑:“不可能,如此假定,我们也预设过,然则种种事实显示,使这项假定难以成立,那六名世兄的近卫。都跟了世兄二十年以上,个个赤胆忠心,绝无二志,在此之前,他们均历次经手过比这六箱黄金数目更大的财物,次次皆无闪失,世光考验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才确信了他们的忠耿,否则,护送黄金的差事,怎会放心交代他们?” 看着桌面上的汤菜因为冷却而在浮面结了一层乳白色的油脂,骆忏更加没有胃口了,尽管胃口全失,说话仍得小心:“照这么说,差不多可以肯定金子是遭劫啦?” 单晓仪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合理解释?” 骆忏道:“这么一来,祖大当家的那六位手下,恐怕亦凶多吉少!” 单晓仪一双柳眉微拧:“我们早想到了,唉,他们六个都是好人。” 好人未必是好人,是好人还有打家劫舍、落草为寇的?骆忏心里是这样想,嘴里当然不能说,说的要使对方听得舒心才行:“祖大当家必然十分难过,心腹是要经过培养调教的,过程很辛苦,一下子去了六个,做主人的那份失落感可就甭提了……” 单晓仪果然觉得听来亲切,颇有越谈越近的熟络:“骆忏你同世光虽未见过面,从你这份通情达理、洞悉人心的个性上,相信你们彼此一定合得来,找个时间,你们碰个头,交交朋友。” 骆忏拱手,道:“与祖大当家交朋友,算我高攀了。” 单晓仪道:“你不用自谦过甚,骆忏,以你的名头,岂会输给世光?如今世光退隐不成,为了这桩纰漏又得重出江湖,往后还得请你多帮衬呢。” 骆忏赶紧道:“不敢,不敢,单娘子言重了。” 脸蛋往前凑了凑,单晓仪吹气如兰:“我老实告诉你吧,骆忏,这件事不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绝对了不了,我们老爷也起过誓,非把事情查个分明,断不甘休!” 骆忏连连点头:“就算换了我,也必定是这样做法,人财两失,外带往脸面抹灰,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单晓仪低声道:“我们估算过,江湖上虽然卧虎藏龙,环境错综复杂,但敢动我们脑筋的主儿到底不多,‘天蝎会’既有谣传在外,总难免毫无嫌疑,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我们已锁定‘天蝎会’为首要探查对象,看看能不能找出证据来!” 干咳一声,骆忏试探着道:“假如,呃,万一能找到证据呢?” 单晓仪冷冷一笑:“那‘天蝎会’就得还我们一个公道了!” 骆忏表情慎重:“不过,‘天蝎会’人多势众,财大气粗,应付起来可不简单!” 凤眼里闪映着寒光,单晓仪傲然道:“‘天蝎会’不错是实力深厚,但我们并非无名小卒,乌合之众,我要较量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哩;何况,我们的占在一个‘理’字上?” 骆忏笑道:“据我所知,祖大当家的那股家气,是从不输人的。” 单晓仪忽道:“骆忏!” 心腔子一跳,骆忏抬眼道:“呃,我在听着。” 单晓仪压低了嗓音:“如果你听到什么消息,有哪些风吹草动,别忘了及时通知我们,尤其是‘天蝎会’方面的情形,嗯?” 骆忏颔首道:“这个当然。” 注视着骆忏,单晓仪道:“我们同你的关系,相信要比‘天蝎会’与你的关系融洽友善,据我们所知,你已经跟‘天蝎会’那边发生过两次冲突了,而且造成他们颇大的伤亡,看样子,到底算不算敌人尚在‘假设’阶段,早点布局总然不会错的!” 骆忏道:“久闻单娘子秀外慧中,智勇双全,襄助祖大当家运筹帷幄,屡建奇功,此言显见属实,单娘子果真为巾帼之才,不让须眉哪!” 单晓仪眉尖轻挑,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行?不过凑合着帮我们老爷跑跑龙套,办点杂务罢了。” 骆忏言自由衷地道:“祖大当家算是有福之人了。” 单晓仪话风一转,道:“骆忏,往后你得益发小心了,‘天蝎会’和你之间的梁子越结越深,无论其中是否有所误会,血淋淋的演变既成事实,他们便万万不可能放过你,像你前两天将‘玉哪吒’董渝重创至残的这桩作为,‘天蝎会’上下怎不切齿?” 骆忏笑了笑,道:“你们的消息倒也灵通。” 讳莫如深地眨眨眼,单晓仪道:“我们早在暗地里布妥眼线,注意‘天蝎会’内外的动态,虽说效果不是很好,但董渝栽跟斗是件大事,岂能不知?” 骆忏道:“而随着这些线索,你们盯上我的行迹亦就不难了。” 单晓仪正色道:“你很精明,骆忏,可是身处八方风雨的境况下,光靠精明还是不够,尤其须谨慎,小心才驶得万年船。” 骆忏道:“受教了。” 从腰囊内掏出一张小纸片来,单晓仪隔桌递过,边道:“这上面是几个地址,假如有事,你可以照着地址与我们联络?” 接下纸片,骆忏塞入怀中:“错不了,有什么消息,我自会通报。” 单晓仪长身而起,嫣然笑道:“我走了,骆忏,今晚真是幸会。” 骆忏起立送客,单晓仪已袅娜出门,淡淡的幽香尚在飘漾未散,从骆忏意识间勾起的却不是愉悦的联想,相反的,倒另有一股子未来难料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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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翠葱笼的一座小山,山前有一弯流水,如玉带似的绕着山脚静静东流,风光挺明媚的一处所在,依山傍水间,筑着三楹第舍,其外以“七里香”的矮小花树围绕,远近景观颇具灵秀之气,带几分脱尘出世的况味。 住在这里的人姓葛名毓秀,早年也是个久闯道上的老江湖,只因为在一次事故中被敌对的一方砍断了脚筋,从此瘸了右足,日子跟着便不好混了,幸亏他与骆忏向来有交情,经过骆忏资助,才找着这么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买下块杂地,建几间草房,横竖孤家寡人一个,平时养养禽畜、种种庄稼,倒也凑合过得,而骆忏每年不定时地总要来上几趟,小住些日,哥儿俩叙旧之外,少不了也顺便补贴葛毓秀几文,是以他时常巴望骆忏驾临,也有几分期盼财神爷似的心态。 这个地场,称做“小君山”。 骆忏折腾了好些日,实在想歇息一阵,过几天无忧无虑、草木不惊的太平日子,和单晓仪分手的第二天大早,他便一头往小君山赶,迫不及待地要使身心内外舒解下来。 抵达葛毓秀草房柴门之前的辰光,日头才亮晃晃地方过中天。 不等骆忏拍门叫唤,门扉已自开启,从屋里出来的,不是身形高大、背脊微显佝偻、顶了张马脸的葛毓秀,赫然竟是睽违多时的“鬼灵通” 萧才。 两个甫始照面,彼此都不禁一愣,骆忏是纳罕怎么会在此地见到萧才?而萧才却有一种久旱逢甘露,喜出望外的兴奋,他啊哈一笑,眉飞色舞:“我的亲娘,骆老大,总算把你盼到了,大半月来,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骆忏没好气地道:“找我干什么?这阵子我可出尽风头了,‘天蝎会’人马阴魂不散,随时紧盯不放,各路杀将又像猫儿闻腥似的群集而来,没日没夜恶拼狠斗,连场安稳觉都不曾睡过,怎么着?打谱跟我一齐凑热闹?” 赶忙摆手,萧才涎着脸道:“别挖苦我了,骆老大,你知道我不是这块材料。” 他端详骆忏,又贼笑着道:“骆老大,你说得这么惊险,可气色挺好,印堂开朗,满面红光,且全身上下完整无缺,连块鱼皮伤都不见,看光景,又该鸿运当头啦。” 骆忏“嗤”了一声:“鸿运当头?当你娘个大头鬼,不变成丧家之犬,已算烧了上上高香!”' 他接着问:“你几时来的?葛瘸子呢?怎么不见葛瘸子?” 萧才陪笑道:“老葛到山外添补吃喝的去了,大早就走啦,这一半时约摸便该回转,骆老大,先请屋里坐吧?” 骆忏找了块平滑石头坐下,将月牙铲支在一边,摸着脑门上的的汗水道:“屋里闷气,且在这里歇歇再说。”斜了萧才一眼,他道:“你到了多久啦?” 萧才凑近来道:“我是大前天来的,整整等你三天了,我还估量着呢,再过两天等不到你,只好留下话来,别处去找……” 骆忏哼了哼:“你这么急着找我干啥?” 萧才搓着手道:“骆老大,当然有事,而且是火燃眉睫的急事,不过,也算为你报财路来了。” 骆忏不感兴趣地道:“什么财路?他娘上一票搂的那笔黄白之物尚没有机会消化,你又急佬佬地找进帐,不怕撑死你个黑心黑肝的?” 萧才嘿嘿笑道:“钱还有嫌多的?金山银山越堆越高才好呀,自己过充裕些不说,后代子孙亦跟着不遭罪,骆老大,你说呢?” 骆忏板着脸道:“我说你是不知死活,不识利害,萧才,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亏你还有这个闲情再去招揽生意?‘天蝎会’的纰漏犹天大地大地搁在那里补不起来,八方要人头的跟在后面如影随形,麻烦成箩筐全未摆平,哪有余力再去搅合?” 萧才振振有辞地道:“我说骆老大,你有时豪气干云,龙腾虎跃。有时却又自谦自贬,妄自菲薄得可以,凭你‘亡命三郎’的名头,什么事不敢揽、什么人不敢惹?就拿‘天蝎会’讲吧,他们一波一波地派人来对付你,却吃你一波一波地宰得他们丢盔弃甲,人仰马翻,便有那不开眼的杀将上门找磕,杀将的成果不知何在?你的人倒囫囵周整,一根汗毛未少;骆老大,这些事实在在证明,老大你潜力至大至韧,肩抗百缕千丝,游刃有余,不能说有三头六臂,也和三头六臂差不多了!” 骆忏啼笑皆非地道:“我叫你一张油嘴说得像是腾云驾雾啦,娘的皮,我要信了你,朝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才不以为然:“看吧,又在妄自菲薄了!” 骆忏嘘了两口气,干咽了几下唾沫,萧才十分善体人意地转进屋里,不片刻已两手端着一杯温茶回来,毕恭毕敬地捧到骆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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