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会让步，只要你幸福

悠悠一笑

我已经很多日子没有见过你。当我和你没有缘分的时候，这个城市突然变得这么大。

　　闲来开他的玩笑，“我暗恋你呢”，他一脸惊恐道“我叫李XX不叫金XX”，我哈哈笑起来，“金XX还用暗恋吗”。
　　于是往事扑面而来。像我这种怕冷的生物，一点点凉了的秋风我都感到刺骨。他和我都知道我早已不再喜欢你，却依然不时提到你的名字。也难怪，你的名字从来就不是我的禁忌。

　　2009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走在我的前面，不时回过头看看我跟上没有，七拐八绕带我进了一家乌烟瘴气的网吧。整个过程你都忘记询问我的意见，我被烟味呛出眼泪，柔柔弱弱、犹犹豫豫地对你说，那个，我能回家了吗？
　　那一天雪地里有鞭炮的碎屑，整个城市欢天喜地，我只记住了你骄傲落寞的背影。乖孩子的我义无反顾地跟你猫在喘口气都困难的网吧整一小时。
　　后来我去过许多个网吧，每一个都比那一家要干净整洁，每一个空气都比那家要适宜呼吸得多。我想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去网吧的缘故，一切新鲜的东西总会让平凡的感官变得敏感，或许并不刺激的烟呛味却让我深深的记得。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网吧。今天路过发现它好像改了名字。
　　你瞧，物也非了。

　　我至今很清晰地记得你走在我前面的两个场景，一是初见，二是雪夜。你穿着黑色的厚厚的羽绒服，哆嗦着对我喊“快走快走，冻死我了”。那时你已经不是初见我时的那个少年了。
　　你走在我的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地里，并不再回头看看我跟上没有，只是一个劲喊冷。你走过马路才发现我还呆站在对面。那一刻我是想，如果我死了，死在马路上，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后悔？最终还是在你无奈的眼神里把这一点轻生的小念头抛掉了。
　　换到现在我已经能够平静地思考，你不欠我的，真的，你不必对我这么好。可是当时我恨不得对着整个世界咆哮。只是因为你让我去死。而那之前的某个日子，你说，“MLGB，你再说去死，我和你一起！”
　　是不是每个人碰到与自己喜欢的人有关的事就会格外紧张兮兮？明明是她自己热情地跑来找我聊天，你却对我发了无名火。实话说，我也真的不想跟和你在一起的人有什么勾连。
　　可是当时的我天真的以为，凭我和你的往事以及对你的了解，她会羡慕嫉妒恨。她会明白，她根本不懂你。
　　你也曾经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可是后来我们差点大打出手，你却说，“你也不了解我了”。我大概是让你失望了，我这么想，然后咧开嘴角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天你是为了“赎罪”去找我的。你第一次低声下气的任我吼了骂了问我你到底在哪。我并不知道外面下雪了。你顶着一头雪进来网吧的时候我还很诧异，两个小时前外面是冰雹。
　　无论过多久，我还是会记得啊。那是腊月二十七的夜晚，大雪，网吧和路上都没有几个人。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再重复一次我当年做过的事情。也许是我固执的以为我变得够坏你就可以愧疚，或者说，就可以被你喜欢，因为你之前喜欢的女生很堕落。可能人想要坏一点的时候是没有恐惧感的。
　　可是后来你喜欢的人，她比我要乖，比我成绩好，她没有堕落的影子。我再也没有问过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就像谁都不相信我们在一起过，我终于也觉得你可能真的不喜欢我。

　　我在胳膊上刻了个字，是你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不太疼，但是直到去年才完全看不清了。好像从那之后开始流行自残，众人跟风，仿佛不这样就不够爱。只有我知道，我不是因为想要昭示我对你的喜欢。
　　那天英语演讲比赛，摘了眼镜找我的“亲友团”，因为她们穿了夏季校服，白色的，在还未真正热起来的春末，在一众蓝色的秋季校服中应该是显眼的。可是我就那么一扫，就看见穿着白色夏季校服的你玩世不恭地坐在中间靠后的地方，我再也没敢张望，连同一整个比赛，我都没敢抬头，只盯着面前评委席的桌子看。
　　后来我还是得了一等奖。可是我哭了。因为没有做到最好，还是在你面前丢脸了。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竟然中途卡壳。而且你匆匆走过，我却没有勇气打个招呼。
　　彼时我和你还可以算初识，我不知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那段过于名存实亡的感情早就连名也没有。你也不再跟我讲话，无论是现实还是网络。就像完全不认识。而我却深陷其中。
　　你不知道那天我有多沮丧，才会认认真真刻下了你的名字。
　　后来你也听说，你抓着我的胳膊要看，我抗拒，你没能拧过我，笑骂一句“傻逼”。那次你对我絮絮叨叨很多，你说你喜欢狮子座的女生。我一直没有开口问你，那你到底找过狮子座吗？你还说要是我再瘦一点就好了。也幸亏我没有为这一句话节食，不然又会有多失望。

　　我和你的故事那么长。最后还是我亲手终结。却没忍住敲了敲你们班窗户对着窗边的你说生日快乐。
　　你不知道我放任自己离你越来越远多么难过。那些日子校园里总是有你的身影，多了别人陪伴，早已不是初识模样。你的笑容那么多，我却只记得你哭得时候会大笑。
　　那时的我固执的以为只有我和他对你是真心的。我以为最初的人才能陪你走最后的路。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我却觉得他们会在背后捅你刀子。
　　我之所以会这样觉得，是因为我发现许多对我讲“他不值得”的人，Ta们其实跟你那么好。既然认为你并不是好人，Ta们为何都往你身边凑。年少时的自己眼底容不下沙，觉得Ta们于我是背叛，于你是欺骗。无数的人告诉我这是社交手段，可直到现在我还执著的觉得这叫做虚伪奉承。
　　后来我终于知道，这些人其实也是真心。只是他们不会像我一样把一颗心都捧给你。但至少，在你出事的时候，他们呼啦啦上去了，为你排忧解难，彼时的我，连驻足的机会都不再有。只能听他说，“他们要是毁了他，我毁他们全家！”第一次听得他语气里的暴戾，我才真的承认，阿金，你有了更多更好的人陪你走，他们不是我，我也无法给你这样的义气。

　　还记得中考过后与你和他的狭路相逢，各自笑得云淡风轻。转过身我突然摇了摇头，刚刚剪的短发飘也飘不动。谁料曾在一条归途上嬉笑的我们最终南辕北辙。
　　我再也不会对别人讲你的故事了。太多太零碎，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你。
　　听说你很好。你和她很好。现在的她我早已不帮你算是第几任，因为我知道不会算到我自己。
　　我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喜欢一个人短则一天一月，长则几年。我把那些一天一月归结为痴。而你便是那个几年。从2009到2012，我喜欢了你三年。在我最叛逆最张牙舞爪的年纪，我遇见一个不成熟又没有安全感的你。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你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我们不曾牵手拥抱亦不曾亲吻，有的只是你曾喊的“老婆”。开始的年纪过早，不懂珍惜的我终于丢了你。后来我用了好几年歇斯底里去找，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现在想想，在似乎是单恋的那一场往事里，你对我真的太好，好到曾经不厌其烦。

　　我还年轻着，可我却以为自己老了。也许她说得对，我只爱过你一人。用整个年少无知，去赴一场空欢喜。从那以后我再尝不得疯狂的滋味。
　　跟你有关的日子，就像刻在了骨头里，渗入血脉，像我记得自己的名字一样忘不掉。
　　可是我却渐渐忘记了你的模样。
　　我想等到很久以后怀念你，却怕自己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再走过初见那条街，我突然想起那个少年，瘦削的背，灰黑的衣，冷漠的脸。
　　也突然想起你说，一个人的时候要走大道，两个人才走小道。
　　而那之后我却执意温习与你走过的小道。并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站在马路中央，摇摇晃晃，走过了一条有一条的大道。
　　你要飞扬跋扈很多年。我再也不能像去年一样信誓旦旦说因为你想要考北京的学校所以我也尾巴一样会考到北京，只怕你难过的时候没有人可找会疯掉。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再找我，可是还是离你近一点比较好。
　　原来时间果真伟大。伤疤都愈合，眉眼看不见，只剩你的好。你曾经给予我的，我愿一生珍藏。
　　故地重游总要留下一些印记。谨以此文回忆我曾经最亲爱的Mr.King
　　(你不知道我在心底一直这样喊你, Mr.King-My King,我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