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08:21:31

龍嘉兒 发表于 2015-9-16 18:41
继续期待下文...........

你在看啊哈哈那我继续更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09:05:13

      车马可是真够快的,郭怀刚让出了路,疾风猛卷,已是擦身而过,好险!
  车把式似乎火儿了,就在擦身而过的刹那间,一声:“找死!”
  蹄轮声掩盖了这一声,听不真切。
  鞭梢儿带着劲风,猛向路旁的郭怀抽了过去。
  鞭子抽了过去,车马已驰出丈余,弥天的黄尘笼罩了车后。
  也许是黄尘妨碍了视线,车把式这一鞭没得到回响,手上的感觉异常清晰,这一鞭是落
了空。是黄尘妨碍了视线么?车把式明白,挥鞭的时候黄尘还在车后,路旁那个人,可以看
得清清楚楚,而且,车把式自己更明白,这根鞭子,只要出了手,从没落空过。
  一声轻咦,紧接着长鞭之声脆响,车马驰速顿减,转眼间停了下来,停下来的时候,车
马已出近十文远近。车把式从车辕上站起,手持长鞭,转身后望。
  车后的两人两骑也一起飞旋,掉转马头,静望来路。
  来路上,整个儿的被黄尘笼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黄尘里的,但是黄尘外的却能看得清楚异常。
  天爷!车把式,还有两匹黑色位骑上那两位,一个个杏眼桃腮,眉目如画,居然都是女
的,看年纪,还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只听车里传出了话声,甜美。清脆的京片子:“红菱,不许轻举妄动!”
  敢情,车里还有位姑娘!
  车把式也好,马上的两位也好,显然身份都不如车里那位,都是随从下属,随从下属都
一个个杏限挑腮,眉目如画,车里那位的容貌风华如何,似乎就可想而知了。
  车把式想必叫红菱,只听她道:“姑娘您听见了?”
  车里那位“嗯”了一声:“他躲你那一鞭的身法极其奇奥,而且分寸拿得恰到好处,我
从没见过。”红菱柳眉一扬,道:“待会儿您可以再看看!”
  就这车马停稳,说了两句话的工大,黄尘里走出个人,当然是郭怀。
  他从弥天的黄尘里走出来,身上却没沾黄尘,一丁点儿也没有。
  而,红菱跟马上的那两位,谁都没留意这一点。
  她们只留意了另一点。
  只听马上的那两位,左边一个脱口轻呼:“模样儿长得挺好的。”
  三位姑娘的眼都够尖,谁都清楚的看见了,红菱跟那另一位,心里都同意这一位的看法
与说法,只不过都没说出口来,再看,她们俩微一怔,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都浮现了讶异的
神色。
  不知道她们是没见过这种好模样儿的,还是没想到此时此地也会碰上了这么个好模样儿
的?随听车里那甜美的声音道:“紫鹃,姑娘家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叫紫鹃的那位低声道:“真的,姑娘,真的是少见的好模样,可就是人寒怆了点儿。”
  车里那甜美的声音道:“跟我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要以衣着取人。”
  紫鹃道:“姑娘,我可不是没说他模样儿少见啊!”
  车里那甜美的话声道:“好了,已经近了,不要再说了。”
  不知道那位姑娘在车里看得见还是怎么,不过,车篷密遮,车帘低垂,她人在车里,应
该是看不见外头。真的,就这几句话工夫,郭怀真已经走近了,他看也没看车马一眼,继续
往前走他的,竟然要过去。红菱头一个忍不住了,一声冷喝:“站住!”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09:05:31

  郭怀倒是很听话,他站住了,但却低头往身后望望,然后再回过头来望红菱:“请问,
姑娘可是叫我?”对于这么一位车把式竟是位美姑娘,他似乎一点也不诧异,一点也没觉意
外。
  红菱冷冷道:“这条路上除了我们,就只有一个你,不是叫你叫谁?”
  郭怀没在意红菱的语气,一点也没在意道:“那么,姑娘叫住我,有什么见教?”
  红菱道:“车马老远来了,你走在路中间还不知道让,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是活腻了
也不应该拖我打人命官司。”郭怀仍然没在意红菱的语气:“姑娘冤枉我了,我要是没让,
怕不早就躺在路中间了,还能站在这儿跟姑娘说话么?”
  红菱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奈何是强词夺理,你是让了,可是你让得
迟了点儿,马车差点儿没撞到你,你难道麻木不仁不知道。”
  郭怀还是没在意红菱说话的语气,道:“或者我是真让得迟了点儿,可是姑娘抽了我那
么一鞭,是不是也该扯平了?”
  红菱一怔,一时没能答上话来,粉睑涨得力之一红。
  紫鹃说了话:“本来是该扯平了,可是她那一鞭没抽着你。”
  郭怀微一怔:“这倒也是实情,那么三位姑娘停下车马这儿等我,为的就是那一鞭没能
抽着我,心里的气难乎?”紫鹃点了人:“不错。”
  郭怀道:“那容易,如今我就站在这儿,让这位赶车的姑娘再抽一鞭就是了。”
  紫鹃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梦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一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才好。红菱刚被堵了一句,一时没能答上话,心里正恼,听郭怀这么一说,她是三不管的点
点头:“好极!”话落,扬手,玉腕微振,长鞭像灵蛇,鞭梢儿带着呼啸,疾如流星的向着
郭怀飞射了过去。她认为郭怀只是这么说说,她真出了手,他一定会躲,她要看清楚,这回
他怎么躲,也好让车里的姑娘听听,他用的是什么奇奥身法。
  她是这么想,不只是她,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但是她错了!她真料错了,郭怀没有躲,不但没有躲,站在那儿身于一动不动,居然连
眼都没眨。不但是红菱大感意外,就是紫鹃跟另一位也大感意外。
  紫能脱口叫道:“你,躲——”
  来不及了,她叫迟了!
  红菱也来不及收手,就是想把腕子偏一点都来不及。
  眼看,奔电似的鞭梢就要抽中郭怀的脸。
  突然,车里响起一声娇喝:“红菱,站稳了!”
  只见,车后的车篷微微掀动了一下,旋听“叭”地一声轻响,鞭梢儿倏然断了。
  断下的一截擦着郭怀的脸射过,“笃”地一声,竟然射进了郭怀身后的一株树干里,几
乎射进去了一半,露在外面的一截,挺了一下才垂下去。
  与此同时,那鞭梢儿崩断的一震之力,把后半截皮鞭带得往上激扬飞起,也带得红菱立
足不稳,身躯猛一晃。幸亏,红菱听见了车里姑娘的那一声,立即探左手抓住车辕,不然的
话她整个人非栽下车辕不可。不过是根软软的皮鞭,到了这位红菱姑娘手里,劲道竟如此威
猛,足能穿金裂石,委实令人咋舌。而,车里姑娘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不但能及时截断鞭
梢儿,那一震动余力还险些把红菱带下车去,应变之快,力道之强劲,更不知又高过红菱多
少。连紫鹃跟另一位都吓傻了,看呆了。
  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天下武林也一样会为之震动。而,郭怀仍然平静安详,他像不懂武
技,甚至像个没事人儿,他只向马车拱了拱手:“多谢姑娘!”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09:05:48

  话落,他就要走。
  车里的姑娘说了话:“请等一等。”
  郭怀收势停住:“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车里的姑娘道:“只这么一声谢就走?”
  郭怀道:“看姑娘刚才出手施救,姑娘应该是个明理的人,姑娘既是个明理的人,那就
该知道,虽然是一声谢,对我来说,那已是很多了。”
  “呃!怎么说呢?”
  “为消这位赶车姑娘的气,我情愿挨她一鞭,事实上我没有躲,没有动,确实准备挨这
一鞭,而姑娘及时出手阻拦,那应该是姑娘你自个儿的事情,我原没有必要向姑娘致谢。”
  紫鹃身边那一位怒叱道:“住口,你再不知好歹——”
  只听车里的姑娘道:“蓝玲,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事实上他说的很对,他愿意挨这
一鞭,我拦红菱是我的事,他谢我是情份,不谢我是本份。”
  叫蓝玲的道:“是,姑娘。”
  只听车里的姑娘又道:“我叫住你没有叫错,你这个人很怪,简直是我生平仅遇,这么
一个人,值得我多知道你一点儿,行么?”
  郭怀道:“我跟姑娘,不过萍水相逢——”
  车里姑娘道:“难道你不认为,得能相逢,就是缘!”
  郭怀道:“要是姑娘这么认为,那是我的荣宠,只不知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车里姑娘道:“我应该先请教——”
  郭怀道:“不敢,郭,郭怀。”
  “大名是哪一个字?”
  “怀,胸怀大志的怀。”
  “好一个胸怀大志,想必,你一定胸怀大志。”
  “那倒不敢——”
  “你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从东海来,要上京里去。”
  “从东海来?上京里去?你的师承门派是——”
  郭怀道:“师承门派?只怕姑娘看走服了,我是个学做生意的,三年零一节,刚出师,
想上京里去白手创业,谋些发展。”
  “你是真以为我走眼呢?还是欺我眼力不够好?”
  “欺姑娘眼力不够好,我不敢,我是读书不成学剑,到最后发现两不是材料,只好舍了
书剑学做生意,或许是家学渊源,再不就是我真有点天份,三年零一节下来,我倒真艺成出
了师——”
  “你要是真不愿意说,我当然不能勉强。”
  “姑娘是不是京里人氏?”
  “我家在宛平,但是常住京里,怎么?”
  “那么往后或许有再见面的机会,等到再见面,姑娘当可知道,我今天所说的话是不是
实话。”“你要是这么说,我不敢再不信,可是我觉得像你这么一个人去做生意、经商,未
免——不像,简直太不像。”“那么,依姑娘看,我应该干什么?”
  “对自己的眼光,我一向有自信,甚至以它自负,我觉得你该是个读书人,有一身高绝
所学而深藏不露的读书人,至于你应该干什么,我一时说不上来,也不敢妄下断语,只觉得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是个睥睨、纵横,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09:06:03

  郭怀笑了,笑得很轻微:“可惜我读书不成,学剑又技不足防身,不过有一天我要是真
能在商场上睥睨、纵横、不可一世,我定当好好的谢谢姑娘的玉言金口。”
  “你可知道,商人重利轻别离?”
  “我记得曾经读过这么一句。但是我注定了是个商人,若之奈何,只希望,我以后不要
变得满铜臭,不要太俗!”“你——”
  车里的姑娘,显然还想再说。
  而,这时候,往北去里许之外,突然尘头大起,看得见,在那团团卷起,转眼间弥空一
片的尘头之前,一前四后五个黑点,风驰电掣般往这边奔来。
  红菱站在车辕上,一眼就看见了,忙道:“姑娘——”
  只听车里的姑娘道:“我听见了,五人五骑,恐怕是他久等不见车马,来接我了!”
  只这么两句话工夫,那五个小黑点已变得可以清晰看出是五人五骑。
  红菱凝目一看,立即叫道:“姑娘,是,是他们。”
  紫鹃道:“姑娘,要不要婢子跟蓝玲去迎迎?”
  车里的姑娘道:“不用了!”
  也只这么两句话工夫,五人五骑已驰进二十丈内。
  前头,是匹一堆雪似的白马,丝缰银镫,缰配华贵而讲究。
  马上,是个年轻人,俊逸挺拔的年轻人,而且长眉凤目,威仪雍容,雪白的一袭长衫,
乌油油的一条发辫。后头,清一色的蒙古种健骑,四匹一色黑,马上也是四名腰佩长剑的黑
衣壮汉,一个个身躯魁伟,威猛慑人。打量间,五人五骑带着疾风驰到,齐作龙吟长嘶,踢
蹄而起,然后飞旋落地,十个铁蹄钉在地上也似的,好俊的骑术。
  红菱车辕上欠身,紫鹃、蓝玲鞍上施礼,齐声道:“见过贝勒爷!”
  天!敢情是位贝勒,是位皇族亲贵黄带子。
  俊逸年轻人微抬手,四名黑衣壮汉则翻身下马,齐趋车前,恭谨躬身:“见过姑娘!”
  只听车里姑娘道:“不用多礼了。”
  四名黑衣壮汉道:“谢姑娘。”
  一起退向后去。
  见过礼了,那位俊逸贝勒说了话:“怎么回事儿,我在城门口等了半天,你们怎么停在
这儿不走啊?”车里姑娘道:“碰上位朋友,聊了几句——”
  俊逸贝勒这才发现路旁还站个郭怀,目光投注,似乎微一怔:“就是他?”
  显然他是没想到车里姑娘会有这么一位朋友。
  显然他是有点轻看郭怀。
  也难怪,以眼下郭怀的穿着打扮,而且口口声声想白手创业,来京做生意这么个人,比
起他皇族亲贵的身份地位来,那是差得太多了。
  其实,眼前这位贝勒爷,除车里这位姑娘外,眼里几曾放进过谁?就是当今皇上,恐怕
也要让他三分。只听车里姑娘道:“他姓郭,单名一个怀字。”
  俊逸贝勒向着郭怀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已经是太难得了,也是冲着车里姑娘的面子。
  因为,,车里姑娘先荐介郭怀而不先荐介他,足证她对这位朋友的看重。
  随听车里姑娘又道:“这位是‘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16:32:34

       敢情是这位贝勒爷,这位贝勒爷是“神力候”的独子,“神力候”统率京畿铁卫,盖世
虎将,威名显赫,国之柱石,权倾当朝,尤其天生一身神力,马上马下,万人难敌。他这位
独子,更是青出于蓝,不愧威武神秀玉贝勒之名,不但其人如玉,一身家传绝世武功,当朝
算最,就是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只怕也在一二人之间。
  京畿重地,有这父子俩坐镇,不但朝廷之中长年安宁,就是江湖道,也没一个敢轻易进
京闹事的。这父子俩真可以说是功在庙堂,威震天下了。
  而,郭怀,他似乎没听说过这位贝勒爷,只一拱手,淡淡的叫了声:“贝勒爷!”
  谁敢对威武神勇玉贝勒这样,遍数天下,恐怕也只郭怀这么一个了,他可不知道,他是
沾了车里姑娘多大的光。傅玉翎长眉陡然一扬,凤目里也为之寒星一闪,霍地转过脸向马车
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车里姑娘道:“这就走——”
  一顿道:“你不是也要进京么?”
  这个“你”,当然是指郭怀了。
  郭怀道:“是的。”
  “你会不会骑马!”
  “不会。”
  真是,既然学过武,练过剑,怎么连骑马都不会?
  车里姑娘道:“那么这样吧!上车来,我载你一程。”
  傅玉翎微一怔,要说话。
  那里郭怀已先开了口:“谢谢姑娘的好意,我不惯坐车,还是走路吧!好在离京也已经
不远了!”傅玉翎忙道:“那咱们快走吧!”
  车里姑娘道:“好吧!”
  她这里话声方落,马车要走还没动。
  一声嚷嚷传了过来:“就是他,站住!”
  这是谁?又让谁站住?哪一个也没走啊!
  都被这声嚷嚷把目光引过来了,只见北边村口方向奔过来三个人,前头两个,正是自称
大兴县的,把郭怀当成白莲教的那两位,后头一个,则是个身穿裤褂,一身利落打扮,手提
长剑的瘦老头儿。
  这三个,奔驰极快,转眼已然来近,神勇威武王贝勒身后四黑衣壮汉齐声沉喝道:“站
住!”四个里的二个,腾身而起,直掠过去挡住了那三个的去路。
  前头那两个,或许是注定今天该倒霉,一个一挥铁尺,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
拦我们办案?”提链子枪的那个紧接着喝道:“我们是大兴县拿叛逆的,让开!”
  亏他们还是吃公事饭的,粮食都糟蹋了,招子这么不亮。
  拦路的两个黑衣壮汉双双脸色一变,就要发话。
  神武威勇王贝勒傅玉翎一招手,道:“等一等。”
  两个黑衣壮汉躬身后退。
  傅玉翎道:“办案,拿叛逆?谁是叛逆?”
  拿铁尺的一指郭怀道:“就是他,他就是叛逆!”
  提链子枪的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叛逆一伙?地近京畿,光天化日,难道你
们还敢帮他拒捕?”两个黑衣壮汉怒喝道:“太胆!”
  傅玉翎一抬手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天下人都得认识我?后退,不要妨碍他们办
案。”恭应声中,两名黑衣壮汉欠身退回傅玉翎身后。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16:32:50

  只听傅玉翎又道:“我们不是叛逆一伙,也不会有人帮叛逆拒捕,不过你们得等等,等
我先问个清楚。”拿铁尺的道:“你是谁,你凭什么让我们等?”
  傅玉翎凤目一睁,威棱外射,沉声道:“你们不配问我是谁,我让你们等,你们就得等
就是。”神勇威武玉贝勒确是慑人,别看那两个仗官势惯了挺横的,入目这位贝勒爷的威
态,神情一凛,硬被震住了。还有个两眼长在裤裆里,没倒霉,找倒霉的瘦老头儿,他沉着
脸排开那两个,一双猴眼瞪着傅玉翎,刚一声:“你----”
  傅玉翎看也没看他,转眼望马车:“他是你的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儿?”
  只听车里的姑娘道:“你相信我的朋友会是叛逆?”
  傅玉翎道:“我当然不信,但是他们当面指他,我总不能不问问你。”
  “你既然不信,还有什么好问的?”
  一句话堵住了这位贝勒爷,他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堵归堵,可是这位贝勒爷脸上没有一点不豫之色,普天之下的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京畿
一带谁都清楚,这位连皇上都得让三分的贝勒爷,唯独对这位姑娘没脾气。
  只听她又道:“他们是大兴县的官差,站在我的立场,不便对他们说什么,可是我能对
你说,我担保我这位朋友不是叛逆,你是不是能让他们就此收手回去?”
  那位贝勒爷微微迟疑了一下,旋即毅然点头,就要说话。
  郭怀突然开口发话:“请等等。”
  傅玉翎的话没说出口。
  郭怀话锋微顿,转望马车:“姑娘的好意我感激,我虽不以落个叛逆之名为耻,但是我
也不愿无端被人误为叛逆,现在我把造成误会的经过说出来,请诸位听听,我究竟是不是他
们口中的叛逆——”
  他把酒馆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关于那两个指他是白莲教的事,他只说仗薄技
侥幸脱身。静静听毕,傅玉翎转望那三个:“是这样么?”
  提链子枪的不答反问道:“嗳!你究竟——”
  傅玉翎沉声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答我问话!”
  提链子枪的那个神情又一凛,不由自主点点头:“是!”
  傅玉翎冷冷的一笑道:“敢请你们就是这样给朝廷当差办案的,简直丢入现眼给人看笑
话!滚!”那三个脸上变了色。
  瘦老头儿叫道:“什么,你—一”
  傅玉翎冰冷截口道:“我叫傅玉翎,或许你们不知道,可是大兴县里有人知道,回去问
彭头。”套句江湖话,这可真是人名树影,傅玉翎话刚说完,眼前三个人,跪下了一对半,
脸色惨白,全身哆嗦:“贝勒爷开恩!”
  傅玉翎道:“我已经开恩了,滚!”
  真的,这声“滚”真已经算是开了恩了,那三个,如逢大赦,连磕头谢恩都忘了,翻身
爬起来就跑。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要快,转眼已没了影儿。
  傅玉翎转望马车:“咱们走吧!”
  车里姑娘道:“红菱!”
  红菱恭应一声,车辕上坐好,抖缰挥鞭,马车直驰出去,紫鹃、蓝玲上马就跟。
  马车脱弩之矢般驰出去,车里姑娘叫了声:“我姓胡----”
  车马如飞远去。
  傅玉翎没再看郭怀一眼,拉转马头,带着黑衣四壮汉,五人五骑直驰而去。
  郭怀听见车里姑娘临去告诉他的那一声了,望着如飞远去的车马出了一会神,他又迈步
往前走了。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7 16:33:03

  傅玉翎磕马抖缰,追到了马车旁,跟马车并排驰进,道:“你刚认识他?”
  车里姑娘“嗯”了一声。
  “他是干什么的?”
  “据他说,他走来京白手创业做以生意的。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就这么路上碰见认识的,怎么?”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把这种人当朋友?”
  “哪种人?这种人怎么了?当然,他不及你这个皇族亲贵的贝勒尊贵,可是别忘了,我
也是个百姓。”“我不是这意思,他怎么能跟你比,我是说----”
  “别跟我玩小心眼儿,也不过是个刚认识的朋友,我交朋友,用不着事先向你报告,请
你允准吧?”傅玉翎的玉脸一红:“你怎么这么说,我又怎么敢,照你这么一说,傅玉翎岂
不成了心胸狭窄不能容物的贱丈夫?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怎么样?”
  “刚认识,对他,你所知一定不多,对吧?”
  “对。”
  “那么可是在他说明原委之前,你怎么能担保他不是叛逆?”
  “他要真是叛逆,不可能跟你这个皇族贝勒面对面的站立!”
  傅玉翎一怔.双眉陡扬,叫道:“你是说——凭他?”
  车里姑娘道:“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你未必奈何得了他。”
  傅玉翎叫道:“怎么说,我——你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绝没意思灭你的威风,可是你应该知道,更应该相信我的眼力。”
  傅玉翎脸色倏变,就要勒缰。
  只听车里姑娘道:“我只是这么告诉你,并没有意思激你折回去找他拼斗,你这叫胸能
容物?你是名满天下的‘神勇威武玉贝勒’。他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江湖人,就算
你能胜他一招半式.又有什么光彩?”一听该话.傅玉翎要勒缰的手立即松了,他也没吭气
儿。
  随听车里姑娘又道:“你说的那事儿,究竟在什么时候?”
  傅玉翎道:“明儿个。”
  “既是明儿个,你这么急差人叫我回来干什么?”
  “难道说,我想早一点看见你这是罪过?”
  车里姑娘沉默了。
  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为什么非得让我回来?”
  “帖子上具名的你我都熟,不能不去,再说论身份,论声望,咱们也都该去。”
  “帖子上具名的是谁?”
  “韩老。”
  “是他老人家?”
  “是的。”
  “他老人家为什么不直接下帖子给我?”
  “你人不在京里,他怕知会不到你,所以帖子下到我那儿,让我赶紧找你,把你接到京
里来,还不是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信里也没跟我说清楚。”
  “就像我信里跟你说的,一个什么‘海威堂’择吉开张,只知道这不但是京畿大事,而
且震惊整个北六省,韩老具名出面,官家在这方面,我都得去道个贺,其他的就更不必说
了,至于江湖道上三山五岳的人物,那还不是全部到齐。”“这个‘海威堂’,到底是个干
什么的?”

香儿 发表于 2015-9-17 17:04:43

写得特别好,但是,你确定这是短篇小说吗

离殇 发表于 2015-9-18 00:33:14

奔着水阁姐姐进来看的。。。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07:51:37

香儿 发表于 2015-9-17 17:04
写得特别好,但是,你确定这是短篇小说吗

:lol哈哈,被你看穿了。。。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07:51:52

离殇 发表于 2015-9-18 00:33
奔着水阁姐姐进来看的。。。

:lol无聊就来看看吧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1:42:13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问。”
  “怎么说,你没问?”
  “既然是韩老具名出面,这个‘海威堂’的份量可想而知,既然有这么个份量,我还问
什么?”“你也真是,连‘海威堂’究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到时候咱们去道什么贺?说
什么呀?”“这倒是,不过容易,事儿在明儿个,你今儿个先去见韩老,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么?”
  车马奔驰极速,说话间,北京城那宏伟的永定门已然在望。
  傅玉翎喝了声:“去两个。”
  四个黑衣壮汉里,那前头的两人两骑,应声抖缰磕马,骏马长嘶声中,他两个分左右超
越马车,箭一般的直往永定门驰去。
  看得清楚,这当儿城门口守城的忙上了,排队的排队,赶行人的赶行人,等车马到了城
门口,闲杂人等已经被清干净了。
  带班的一名武官领着头,全都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傅玉翎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护着马车驰进了城门,车马往永定门大街,过珠市口入正阳
门大街,然后拐“打磨厂”,在一家广亮大门前停下。
  这是座大宅院,门头老高,宏伟气派,高高的石阶上,站着四名身穿裤褂,打扮利落的
汉子。门头上横匾黑底金字,写的是“威远镖局”。
  这“威远镖局”名符其实,可真是声威远播,在京里的这座是总局,另外在北六省有三
家,南七省三家,是分支,分由老镖头的六个儿子掌管主持,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提起“威
远镖局”.要是有谁不知道,那是他老孤陋寡闻,老镖头韩振天,美号“金刀无敌”,掌中
一柄九环厚背砍山金刀,一十二支响铃金缥,曾经打遍大江南北。如今韩老镖头已届六十高
龄,掌中金刀依然威风不减,十二支响铃金镖也从没失过手,真是威振江湖,望重武林,不
仅是黑白两道人人敬仰,就是官家,对他也有着一份无比的尊崇。
  韩老源头膝下虽是七男一女,最小的儿子已经成家,只有小女儿还没出嫁,京里这座总
局,就是由韩老镖头带着小儿子、儿媳跟老婆爱女共同主持。
  说是说共同主持,其实局里事务等于已交到儿子、媳妇手里,老镖头乐得享享清福,凭
一份威望坐镇京城。至于最小的那位韩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平日只帮兄嫂料理一些局
务,绝少抛头露面出门行走。这么浩浩荡荡一队车马,又是这么显赫尊贵的威武神勇玉贝勒
护车,谁能不知道,谁能看不见?车马还离镖局老远,通报就已如飞过去了。
  车马刚抵镖局门口,还没停稳,四名汉子见礼之中,镖局里已迎出一男一女,年纪都在
卅岁,男的魁伟英武,女的清秀端庄,正是老镇头的小儿子韩克威.儿媳赵玉茹。
  夫妇双双跟傅玉翎见礼,傅玉翎边还礼,边笑着道:“我把她接回来了,一回来她就要
来给韩老请安,别人全不顾,真让人心里吃味儿!”
  七少夫人赵玉茹道:“贝勒爷干吗在这时候计较,来日方长呢!再说这儿总是她一半儿
娘家,好歹贝勒爷您也得迁就点儿,是不是?”
  一句话听得玉贝勒纵声朗笑。
  车帘儿掀起,紫鹃、蓝玲双双扶下了车里姑娘。
  姑娘一出现,威远镖局门口就是一亮。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1:42:30

  难怪玉贝勒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把这位姑娘当神。难怪玉贝勒在御书房亢声说话,唯
独对这位姑娘没脾气。这位姑娘,用国色天香、风华绝代来形容她,丝毫不为过,一身雪白
的衣裙,更显得她玉骨冰肌,不带人间一点烟火气。
  尤其,姑娘她有一种自然流露着的雍容及慑人之威,不管是谁,看她一眼一定想看第二
眼,可也绝不敢再看第二眼。
  当然,那是凛于她那自然流露的慑人之威,可也是怕冒读了她的孤傲高洁,你不见,姑
娘一双秋水为神的眸子里,不但充满了大智慧,还闪动着圣洁的光辉。
  姑娘她这里下车浅礼:“七哥,七嫂!”
  那里七少夫人赵玉茹过来就握住了一双欺霜赛雪的柔荑:“妹妹,你可想煞了老爷子
了,尤其是那位姑奶奶,没一天不念叨你几回。”
  姑娘含笑道:“他老人家在局里?”
  七少镖头韩克威道:“里头等着你呢!”
  韩克威带头,赵玉茹拉着姑娘,就要往里走。
  姑娘回头望傅玉翎:“你先回去吧!”
  傅玉翎微微一怔道:“怎么?这儿嫌我,就多我一个?怎么还没进娘家门儿呢,就把我
甩了!’”姑娘娇靥上没表情,淡淡的道:“不要胡说!”
  “天地良心!”傅玉翎道:“我可没那个胆,是韩七嫂说的,这儿是你一半儿娘家。”
  姑娘像没听见:“我叫你回去。”
  “为什么?我怎么能过门不入,都到了门口了,好歹我得过去看着韩老。”
  替姑娘说“请安”,轮到他自己只说看看,这位玉贝勒,毕竟有点自诩身份。
  姑娘似乎没在意,道:“老人家那儿,我会代你致意,有你在座,镖局上上下下都不自
在。”显然,姑娘是坚持让他先回去。
  这位玉贝勒竟没敢再多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再接你?今儿晚上?”
  姑娘道:“你今儿晚上接我上哪儿去?”
  “上我那儿去呀!”傅玉翎道:“别以为只有韩老跟韩八姑娘想你,我那儿每一个人都
想你,尤其是两位老人家。”姑娘道:“我会去给老王爷、老福晋请安的,可也不必非在今
儿晚上。”
  傅玉翎青了脸:“求求你行不行,别让我听训挨骂,从今儿个晚上到明儿个,多少个时
辰都过不安宁。”话是对姑娘说的,一双目光却直扫韩克威、赵玉茹夫妇。
  只听韩克威笑道:“我这个义妹的脾气,贝勒爷不是不知道,贝勒爷一颗天不怕,他不
怕的虎胆都怯,我再胆大也不过一颗寻常人胆,我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一语道破,玉贝勒他红了脸。
  七少夫人赵玉茹笑道:“那就麻烦贝勒爷晚饭后来一趟吧!”
  玉贝勒他如聆福音,如奉纶旨,不由大喜,似乎唯恐姑娘再说什么,答应声中急忙翻身
上马,带着四个黑衣壮汉飞驰而去。
  七少夫人赵玉茹笑道:“妹妹,别怪我擅做主张,我就是见不得他那可怜兮兮的眼
神。”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1:42:48

  姑娘没说什么,轻轻一笑道:“咱们进去吧!别让老人家久等。”
  于是,仍然由韩克威带头,七少夫人赵玉茹拉着姑娘,红菱、紫鹃、蓝玲等跟在后,进
了镖局大门。镖局前院,是镖师跟趟子手、帐房、厨房、弟兄们住的地方。
  都听说姑娘来了,院子里都站满了,虽然是为争睹姑娘的绝世风采,但都带着满腔的钦
敬,问好声此起彼落。姑娘面带微笑,—一招呼,这场面,真跟捧月亮,迎凤凰似的。
  过了前院进后院,后院里花木扶疏,庭院幽雅,一个身穿竹布大褂,身躯魁伟的老者,
含笑站在堂屋前。老者年约六旬,一头银发,须眉俱霜,脸色红润,祥和中微透威仪,正是
老镖头“金刀无敌”韩振天。只听韩克威叫道:“爹,我们把您的凤凰接来了!”
  姑娘快迈莲步上前,盈盈施下礼去:“义父,风楼给您请安来了!”
  姑娘自称凤楼.告诉郭怀姓胡.那么姑娘她该叫胡凤楼。
  老镖头韩振天已然是笑口难合,忙伸双手扶住了姑娘:“起来,起来,跟义父哪来这么
多礼。”他扶住了姑娘,凝目再望:“让义父先看看,胖了还是瘦了?”
  七少夫人赵玉茹叫道:“哎哟!老爷子,连头连尾也不过半个月.您再这样.我跟如兰
也要出趟远门儿了。””老镖头韩振天哈哈大笑。
  趁这工夫,红菱、紫鹃、蓝玲一字并肩的上前见礼。
  老镖头连连点头.一个劲儿的说“好”,最后他挽住姑娘胡风楼,“走,我们屋里说话
去,省得他们这个吃味儿,那个心里不舒服!”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伙七个人都进了堂屋。
  在这个堂屋里,平时只有老镖头自己的座位,姑娘胡凤楼来的时候.老镖头身边有她一
张椅子.至于七少镖头韩克威,七少夫人赵玉茹,则只有站着的份儿。
  老镖头的这个规矩,没人不知道,也没人不心服口服。
  因为不说七个少镖头加起来,论哪方面都抵不过这个义女,就是天下武林,当今大儒,
恐怕也难望姑娘胡凤楼的项背。
  要不,为什么无论身世、所学、人品、身份地位都拔尊称最的“威武神勇玉贝勒”都唯
独拿她当神。要不,为什么功勋盖世,当朝第一的神力老侯爷跟老福晋,那么钟爱姑娘?
  姑娘胡风楼不是不懂礼,但是她知道,这儿,不用多让,也不容她让。义父落了座,头
一句就问:“怎么在门外担搁这么老半天?”
  姑娘胡凤楼道:“是玉翎,他要来看您,我没让他进来!”
  老镖头道:“原来是玉贝勒,这倒是,我怎么当得起!”
  胡凤楼道:“就是神力老侯爷虎驾出城,也会先上镖局来看看您,他更该,您有什么好
当不起的,我是觉得有他在这儿,咱们多少总不好说话,再说,他来了,您总得给他个座儿
吧!我不能让七哥七艘在他面前站着。”韩克威、赵玉茹双双感激的看了姑娘一眼。
  老镖头笑道:“你想得可真周到,难怪没人不服你!”
  胡凤楼忽然道:“如兰妹妹呢?怎么没看——”
  “看”字刚出口,她倏然住口不言。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6:19:35

  就在这时候,一声惊喜娇呼传了进来:“凤楼姐——”
  红云一片,带着一阵醉人的香风掠了进来,是位一身如火大红劲装,手提长剑的大姑
娘。
  大姑娘刚健婀娜,艳若桃李,那双尖尖的眉梢儿,还挑着一脸任性刁蛮;她扑进来掠到
胡凤楼跟前,揉进了胡凤楼的怀里:“凤楼姐,你可想死我了,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来?”
  老镖头轻叱道:“这么大一个姑娘家了,你就不能学点儿规矩了?”
  大姑娘红红的娇靥一扬道:“怪谁,还不都是您宠的、惯的,凤楼姐又不是外人,换个
人求我这样,我还不干呢!”胡凤楼笑了。
  老镖头摇了头:“七个儿子,好不容易盼这么个女儿,谁想到比儿子还野。”
  七少夫人赵玉茹笑道:“如兰不是告诉您为什么了吗?谁叫您老爱偏心。”
  姑娘韩如兰霍地跳了起来,竖柳眉,瞪否眼,玉手里长剑一错,叫道:“不说话我还没
想起你们俩,凤楼姐来了,为什么不让人知会我一声?”
  韩克威道:“凤楼来了,不只是咱们威远嫖局,恐怕整座帝都都震动了,还用谁知会
谁,谁叫你让一套‘流云剑法’迷住了?”
  姑娘韩如兰长剑递出,口中道:“好哇,你还敢——”
  只听胡凤楼道:“这一招‘纤云弄巧’施七分,剑锋走偏。”
  韩如兰娇靥一红,沉腕收剑,跺脚拧身:“凤楼姐,你怎么帮起他来了?”
  胡凤楼含笑道:“我教你这套‘流云剑法’,本来就不是让你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韩如兰一怔,带着娇嗔,又一头扑进了胡凤楼怀里。
  堂屋里每一个都笑了,老镖头更是豪笑震天。
  胡凤楼道:“坐好了,听我跟义父谈正事儿。”
  韩如兰仰脸凝目:“什么正事儿?”
  “你听啊!”
  韩如兰还真听话,也就是听胡凤楼一个人的,她离开胡凤楼站在了老镖头身边,抬皓腕
略理云鬓,美目盯着胡凤楼,静待下文。
  胡凤楼转望老镖头:“义父,‘海威堂’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韩振天“呃”了一声道:“原来你是说‘海威堂’的事,他们明儿个择吉开张,要大大
的热闹热闹,就是这么回事儿。”看神情,听语气,老镖头似乎是很轻松。
  “您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认识的不多,只一个就够了!”
  “谁呀?我知道这么个人么?”
  “你当然知道,‘通记钱庄’的老东家宫弼。”
  “通记钱庄”何止胡凤楼知道.在普天之下的名气,比威远镖局都大,分支遍及南七北
六一十三省.老东家宫弼,更是尽人皆知的活财神,上自王公卿相、下至贩夫走卒,武林中
的世家,江湖上的行业,没有不跟他们有来往的。胡凤楼道:“原来是‘活财神’宫弼,只
是,义父,既然是宫老,为什么还要您具名出面呢?”韩振天道:“他自谦声望不够,央我
具名,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没跟他客气,答应了下来。”胡凤楼道:“‘活财神’的名气
是不小,可是论声望,当然还是不如您老人家——”
  一顿,接问道:“义父,‘海威堂’究竟是个什么字号,做的是什么生意?”
  既是活财神开的,当然姑娘会想到生意。
  韩振天道:“这你还真问住我了。”
  胡凤楼道:“怎么,您也不知道?”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6:19:50

  韩振天道:“那天宫老只跟我说,他有个‘海威堂’要择吉开张,我想一定是生意买卖
之类,也就没多问。”胡凤楼道:“人家择吉开张,又要这么样热闹,咱们既是被邀请之
列,当然该送礼道贺,如今连‘海威堂’究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咱们该送什么礼,又该
怎么样向宫老道贺呢?”
  韩振天笑道:“这你放心,人家宫老说了,所以邀请咱们这些人,就是要这些人的威望
名声,使他‘海威堂’一举天下皆知,受赐于咱们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只要到时候咱们的人
到就可以了。”
  “义父,别是宫老客气吧?”
  “不,此老的性情我清楚,他从不擅做虚假,说什么是什么。”
  胡凤楼道:“既是这样,那咱们明几个就人到礼不到吧!”
  姑娘韩如兰突然道:“凤楼姐也真是,省了还不好?”
  胡凤楼笑了,笑着,她转注韩振天,又道:“义父,您见识最广,我跟您打听一件事儿
好吗?”韩振天道:“什么事儿,凭你,还跟义父打听事儿?”
  胡凤楼道:“您还跟我客气,论文武所学,对谁我也不稍让,可是见识跟年岁,阅历有
关,这方面谁也比不上您老人家。”
  韩振天笑道:“别光戴高帽子,义父我不是神仙,可不敢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什么
事?你说!”胡凤楼道:“您可知道,‘东海’是不是住有哪位绝世高人?”
  韩振天微一怔,凝目道:“你怎么突然有这么一问?”
  何止老镖头诧异,胡凤楼这么一问,堂屋里的这些位,没有不神情一振,大感兴趣,忙
凝目齐望,静等姑娘她怎么说的。
  韩如兰她更是忙不迭的问:“凤楼姐,东海怎么了?什么绝世高人,在你眼里还有绝世
高人?”对姑娘胡凤楼来说,的确是不信再有什么绝世高人了,若论文武两途、论胸蕴、论
才智,姑娘她就是个不作第二人想的绝世高人。
  但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但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而且有很多隐居的高人,或隐于
三山五岳,或隐于四海八荒,根本不为人所知,谁又敢说呢?
  别人急,姑娘胡凤楼可不急,她把路上所遇,从头到尾说了个详尽。
  一番话,听得韩振天、韩如兰、韩克威、赵玉茹无不骇异。
  姑娘韩如兰头一个叫道:“真的,风楼姐,你碰上这么个人,模样儿挺俊,比咱们那位
当真其人如玉的玉贝勒怎么样?”
  胡凤楼一双美目立时闪起一种异样的光彩,很轻微,谁也没发现。
  她道:“一时难分轩轻,不过玉贝勒多了他一份雍容华贵,一份威武,那是显赫的身份
地位使然,玉贝勒也少了他一份成熟,一份坚毅,还有一份敦厚,前者固然由于成长的环
境,但是后者却是与生俱来的。”姑娘韩如兰虽是个姑娘家,但是行事不让须眉,愧煞须
眉,因之心不够细,没能听出什么来。老镖头、韩克威、赵玉茹他们三个都在想别的,也没
多留意。
  韩如兰听毕叫了声:“哎哟!只当玉贝勒当也只这么一个,却没想到还有一个能跟他并
称瑜亮,难分轩轾的,他不是也要来京么,好极,让找看看他!”
  只听老镖头沉吟道:“郭怀,没听过——”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6:20:10

  韩克威道:“您当然没听说过,他才多大年纪,说不定是个刚出道的。”
  胡凤楼道:“我也这么想,他说三年零一节刚学成出师,我想就是他甫自艺成,而不是
学什么做生意,当然,那也绝不止三年零一书。”
  老镖头道:“你不会看错人,对你的眼力,我相信,而且一向佩服,只是,我却不知道
东海有什么名师,能教出这种高徒,不管怎么说,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后起之秀,一身所学足
以跟玉贝勒抗衡,传扬出去。足以震惊天下了。”胡凤楼道:“足以跟傅玉翎抗衡,那是我
对傅玉翎说的,我知道他的脾气,也顾及他的颜面,其实,傅玉翎恐怕还要比他稍差半
筹。”
  此言一出,韩克威、赵玉茹夫妇瞪了眼,张了口。
  老镖头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采。
  姑娘韩如兰抢着道:“真的,那我更要看看他,非要看看他不可了!”
  只听老镖头震声叫道:“凤楼——”
  胡凤楼道:“义父,我再说一句,您老人家可别过于震惊,真说起来,他一身所学,跟
我应该在伯仲间。”赵玉茹失声惊呼。
  老镖头沉声道:“凤楼,这就令我难信了——”
  胡凤楼平静得像一泓池水,连一点波纹都没有,道:“我也不愿相信,虽然他深藏不
露,但我感觉得出,他深不见底,让人不知道他有多深。”
  老镖头须发皆动道:“我还是不信,凤楼,我从没怀疑过你的眼力,可是这一次我就有
点——-”胡凤楼截口道:“义父,但愿这次我是看错了!”
  老镖头道:“你一定看错了,你是神尼的传人,接神尼的衣钵,当世之中,绝不可能再
有人能教出比神尼高足还好、还高的徒弟。”
  胡凤楼脸色如常,没说话。
  老镖头道:“不管怎么说,当世之中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而且是往京里来了,恐怕京里
从此不再平静,甚至要掀起滔天波涛了。”
  谁也没再说话。
  一时间,堂屋里好静好静……

  宣武门外大街踉广安门大街的交叉口上,有家三间房门面的钱庄,钱庄的字号,挂的是
“通记”。这就是名满天下,分支遍南七北六的“通记钱庄”。
  论门面,它不算顶大,也不算怎么气派,但是由于它名头太大,也就没人嫌它了,其实
多少人仰仗它济难,谁又敢嫌它?
  进门是座柜台,柜台外头,小客厅似的一套摆设,几椅一色朱红,配以大红绣花锦垫,
连茶具都是“景德镇”的上好细瓷。
  这是给客人预备的,还是一般的客人。
  有头有脸的往里让,里头另有待客的地方,那儿的摆设,虽然地处天子脚下,大府邸比
比皆是,但比得上的还真数不出几家。
  名贵的还不在摆设,黄金有价艺无价,墙上挂的字画,没一幅不是出自当代名家手笔,
整个“琉璃厂”加起来都比不上,那才名贵。
  柜台里,坐的是个瘦老头儿,挺有精神个瘦老头儿,那是活财神宫弼的亲信,是宫弼的
左右手,为人精明能干,姓祁,单名一个英字。
  柜台外,垂手站着两个穿裤褂的伙计,年纪都在二十多,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可
也都挺精神。本来嘛!上了年纪的都精神,年纪轻轻,还能不如老头儿?
  这当儿没客人,晌午刚过,不在家睡午觉也会找个阴凉地儿凉快,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儿
谁往外跑?没有不是?可偏就有那么一个。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8 16:20:27

  这位,提着个长长的行囊进了门。
  他,郭怀。
  两个伙计赔着笑迎了上来:“您请坐。”
  郭怀道:“谢谢,请教,这儿是‘通记钱庄’?”
  妙!门口那么大一块招牌,还问。
  一名伙计含笑道:“您许是刚从外地来?”
  郭怀道:“不错。”
  那伙计笑道:“我说嘛!要是北京城的人,没人不知道我们这儿是‘通记钱庄’。”
  郭怀道:“贵东家是宫弼宫老?”
  直呼宫老的名讳,自从宫弼博得“活财神”美号以来,还没有碰上个这种人。
  两个伙计心里不大高兴,脸上不难也带出了点儿,但是,做生意和气生财,尤其是北京
城里的生意人。伙计他还是点了头:“没错,敝东家正是宫老。”
  最后这两字“宫老”,声音提高些了。
  不知道郭怀是没听出来还是什么,他没在意,道:“那我就没找错地方,麻烦通报一声
我要见宫老。”做生意固然和气生财,尽管北京城的生意人尤其和气,但“活财神”宫老却
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另一名伙计道:“请问您是——有什么见教,跟我们说也是一
样。”
  郭怀道:“容我请教,两位是——”
  “钱庄的伙计。”
  “我很想告诉两位,但是恐怕两位做不了主。”
  这名伙计还要再说。
  “这位——”柜台里站起了那位瘦老头儿祁英,他踱出了柜台,来到近前,一双老眼紧
盯着郭怀,似是想凭他那双阅人良多,经验丰富的锐利目光看透郭怀,可惜的是,他没能看
透:“贵姓?”
  郭怀道:“郭。”
  “能不能赐告,您从哪儿来?”
  郭怀道:“很远,南海。”
  祁英微一怔:“那是不近,这样吧!您有什么事儿,告诉我,我多少能替敝东家做点主
的。”“请教——”
  “不敢,敝姓祁,单名一个英字,忝为钱庄的帐房,‘通记钱庄’,除了什么不得了的
大事,一概都由我管。”郭怀道:“原来是帐房祁老,也好,既然祁老这么说,我就先奉知
祁老吧!据我所知,有个比‘通记钱庄’更高一层,也就是说,一旦创设之后,宫老经营的
生意都要归它管的‘海威堂’,明天要择吉开张。”祁英点头道:“对,是有这么回事。”
  话刚说完,祁英又一怔,因为,“海威堂”明天择吉开张的事,是人所共知,甚至已经
沸腾了北六省。但是。“海威堂”究竟是干什么的,外人绝没一个知道,就连具名发帖的威
远镖局总镖头“金刀无敌”韩振天都算上,而,这个相貌少见,穿着不起眼的姓郭年轻人,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里一怔之后,刚面泛诧异之色。
  郭怀那里又说了话:“届时,宫老要当众宣布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就是我刚才所说,
让祁老你惊异的那一点,还有就是要当众指出‘海威堂’的东家,跟各方贵宾认识,我说的
对不对?”
  祁英何止诧异,简直为之震惊,急道:“你——”

紫韵潇风 发表于 2015-9-19 08:31:34

  他那里刚一声“你”,这里郭怀截了口:“我要请宫老把既定的计划改变一下,可以当
众宣布让祁老惊异的那一点,也可以让各方贵宾知道‘海威堂’的东家,但是那个东家暂时
不露面,也不让各方知道他是谁,这,祁老你做得了主么?”
  祁英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伙计更是脸色都白了。
  只听祁英惊声道:“你究竟——”
  郭怀又截了口:“我告诉旁人,是来自东海,告诉祁老,却是来自南海,祁老不知道,
宫老绝对明白,只麻烦哪位进去告诉他一声,他一定会见我。”
  祁英瞪大了一双老眼,紧盯着郭怀,口中喝道:“去。”
  一名伙计,转身疾奔,掀帘进了那扇门。
  郭怀没再说话。
  祁英不但精明干练,而且经验老到,阅历极丰,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这局
面,只有圆瞪着一双老眼,紧盯着郭怀。
  好在这个局面不太长久。
  一阵急促步履声由里而外,先掀帘出来的,是进去通报的那个伙计,他出来滑步倒退,
恭谨的掀着帘子。紧跟着,那扇门里出来一个老人,中等身材,白白胖胖个老人,老人一身
海青长袍,外罩团花黑马褂,须发皆白,脸色出了奇的白净,典型的官商模样,也许是有钱
人保养得好,两眼黑白分明,而且清澈透亮。祁英跟身后伙计,连忙转过去恭谨躬身:“东
家。”
  敢请他就是名满天下的“活财神”宫弼,还真像个财神爷。
  宫弼像没看见祁英跟那伙计,两眼紧盯着郭怀:“阁下来自‘南海’?”
  郭怀道:“是的,而且我叫郭怀。”
  宫弼道:“我怎么知道阁下确是——”
  郭怀伸手从长长的行囊里面抽出了一把剑,带鞘的长剑,这把剑,并不华贵,也不起
眼,只是剑身奇窄,而且形式古朴。
  他平手托着剑身,往前递出。
  宫弼入目这把剑,两眼猛一亮,比闪电还亮,接着出奇的一阵激动,身躯颤抖,连衣裳
都籁籁作响,他急忙抢步上前.双手捧过长剑.恭谨异常.然后,他倒退一步,躬下身躯,
道:“您请,诸明带路,贾亮上门落拴后祁英一起进来。”
  两个伙计恭应声中,郭怀迈了步。
  过那扇们,是条约莫三人宽的走道,走道一半的地方有房门,垂着帘,那又是个待客地
儿,却不是招待一般客人在走道的尽头,另有一扇门,过了这扇门.是一个大院落,典型的
四合院,花木扶疏.假山鱼池。不过这还是前院.进后院再看,比前院还要大,树海森森,
亭台楼榭一应俱全,量内城里的王侯之家也不过如此。宫弼把郭怀直让上正厅,祁英带着另
一名伙计贾亮跟着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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